有时想起询问欧延时,他大部分时候回的是没有消息,因为这么长时间来,慕容昕那边中途只传信过两回。
此行路途遥远,取得联系确实不易,景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现在听说来了消息,哪有不激动的道理。
想来也应是该到了。
……
“昨日到的密信,发往的对象是六哥在上京城的线人。”
欧延将景年揽入怀中,低声解释,“阿昕从棠钰庄出发前,我便已与他约定好,出发满十五日后,任何消息都传往上京。”
“你那时就谋划好了这时候会来上京?”
景年抓住了一个有些跑题的重点。
欧延顿时失笑,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气息离她更近了,“哪能说是谋划?只不过是早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上京这一趟都是必须要带你来的。”
这话背后的意思……
景年眼眶微微发热,闻言没什么反应,只将他袖子攥得更紧了些。
“沈大人下的一盘好棋。”
欧延的神情淡而舒展,望着头顶的纱帐,能明显听出语气中带着淡淡笑意,还有轻叹。
景年眨了眨眼。
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果然沈家灭门背后的真相……那账本背后的秘密,就藏在沈倾城的姑母处!
“账本找到了?!”
欧延颔首,“自沈大人还在任户部侍郎时,就已开始为楚清怀打理私账,这前前后后,足有将近八年的时间。”
景年不觉睁大了眼。
“以极简的记法,却足足累积了有五本三指宽的账本。”
说到此,欧延目光暗了暗,面上也浮现出淡淡的讥讽之意,“那些以各种形式隐藏起来的大小账目,加在一起,已是完全无法计数,若是再加上他未被抄家流放前的家产,富可敌国一词放在他身上,也不过如此。”
景年默默听着,整颗心也沉甸甸的。
“沈大人……究竟为何会这么做……”
欧延不是说他是一介难得的清官吗,可为什么又会暗地里为楚清怀处理了如此之久的黑帐?
“他既会将账本藏在如此隐秘之处,就说明自一开始,他的用意就不单纯”,欧延倒是相当平静,“对于楚清怀而言,这些账目就是该藏得越深越好,最好永远不见天日,沈大人做到了,可这同时也意味着,这世上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晓它的下落。”
“不过事已至此,这背后的原因也已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