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下唇,唇角微向上翘,一双墨绿的瞳孔在昏黄的烛光下竟仿佛也透着暖色,“七爷自初见起,就一直在提醒着我,莫要轻易看低了自己,这些所有……我都是深深铭记于心的……”
“在旁人看来,我或许没什么资格,但我心里,也是早将七爷视作入京以来最信任的人。只是尊阶有序,我也不能在七爷面前,太过肆意了去……”
这都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里话,想不到竟会有当面对着欧延说出来的机会,“这次太子殿下的事……阴差阳错的,确实是我没有及时说出来,还望七爷不要怪罪……”
“尊阶……”欧延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句,反问她,“朋友之间,有尊阶的道理吗?”
景年一愣。
“罢了。”
欧延叹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景年不懂,他是在暗示自己不需要在意他们之间的尊阶吗?可是……他是皇子,又是中原第一大庄的棠钰庄庄主,这叫她如何能忽视得了?
朋友间,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尊阶呢,他能看得起她,将她视作朋友,已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纵使借她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在他眼前放肆的。
……
“此次动荡平复,姑娘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晃动的马车内,欧延又主动问。
景年一听,立刻挺直了背,脑间快速翻转着各种说辞。
之后的打算,这段时日她已想了无数次,正好也想找个机会向欧延表明离意。
她张了下口,刚想说话,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随即外面传来萧痕的低低的声音,“七爷,到了。”
欧延看景年一眼,“先下车吧,此事不急,我已事先命膳房准备了宵夜,宫宴上吃得少,先回房吃一些,稍作休息,之后若不嫌晚,可到我书房继续。”
他这么说,景年自然是点头,只想着今晚能将这事说清楚了,待见完地主一家,便能尽快脱身,继续专心自己身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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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回房沐浴更衣,又吃了一碗膳房送来的红豆元宵,再看时辰,已经不早了。
想着欧延说过的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