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与慕容昕对视一眼,后者已极快地转身,从身后站着的随从怀中抽出一张巨大的羊皮纸。
借着昏暗的烛光,羊皮纸在房内的桌面上被摊开。
景年这才发现那是一张地图。
“这是与狄国接壤的北境地形图,我简单跟你说一下断情山的位置,从这儿往北,你可记得那河道大致的位置?”
欧延的手在地图上划过,耐心道。
景年完全看不懂地图,但在他的解释下,多少也有了些概念。
“我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前了……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问得认真,景年倒有些犹豫起来。
“没事,你且按印象说就好。”欧延温声道。
他的脸此时有一半被烛光照亮,那光亮像在他脸上镀了层膜,景年甚至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
抿了下唇,她犹豫着大概指了指心中所想的位置,“应该是在这儿附近,大概要走半天多,最近的路程就是从断情山西边的山麓转过去。”
欧延望着她所指的位置,唇角忽的一扬,以一种少见的压抑而跃跃欲试的神情看向慕容昕。
慕容昕神色也很亮,几乎是在与欧延对视上的一瞬便脱口而出:“我们今夜便出发!”
景年惊讶地抬头,没想到会这么快。
欧延点头,对景年道:“姑娘且随我来,我带你见一下这医馆的钟叔。”
他说着,带着景年从原来的房间走出。
“七爷是要今晚便出发去北境?”
景年趁着只有二人的时候,在他身后不确定地问。
“是,我们已离开皇子府,二哥的人最快明早就能发现我们已不在城中,为了防止追兵,一刻也拖延不得。”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欧延停下,此时周围一片黑暗,只有他拿了一盏灯烛,光线极暗,他转过身,许是烛光的缘故,那神色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柔和,“战场凶险,无人能预料会发生什么,只求带着目的过去,顺利而归。”
他这么说,景年便已能想象此行的艰险了。
战场是什么,她并不懂,可却知道死亡在那里会变成一件极为稀松平常之事。
所以他很有可能会遭遇不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