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凌,这与你无关吧!你这种敌方谍子,我田畿一人见你足矣!”
“哈哈哈......”苏凌大笑不止,忽地盯着田畿,一字一顿道:“田公子此言,骗得了我,可骗得了天下众生么?田翰文田大人,因在沈济舟起兵之前,忠言进谏,那沈济舟刚愎自用,昏聩无能,不但不纳,还将田祭酒下了死牢,等班师之时,治他大不敬之罪!田公子,我说得对否?”
“你......”田畿神情一暗,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父含冤,身陷囹圄......可是,我田氏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
田畿说完,眼中更是一片冷意。
苏凌这才颔首道:“田公子还算真诚,没有隐瞒,只是田公子试想,令尊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出了一个主意,就被沈济舟下了大狱,真的至于如此么?”
“你......”田畿一愣,暗自思忖起来。
“大胆狂徒!竟敢在渤海离间田氏与大将军的关系,其心可诛!左右,还不将他拿下!”那老仆大怒,冷喝道。
可田畿却忽地一摆手道:“都别放肆!让他说!”
苏凌眼神中多了些许赞赏之意,暗道这田畿比起渤海其他大族的公子们,的确是有所不同的,心智和思虑也高上不少。看来田氏的门风,果真名副其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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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这才一字一顿道:“沈济舟虽气量狭小,但一者,田氏乃渤海大族,根深蒂固,他此番将祭酒下狱,目的很明显,根本就未打算让他活着,他就不怕田氏一门孤注一掷,与他作对?二者,军师祭酒者,出言献计,进谏规劝,此乃本分,沈济舟如此惜名之人,真的会因田祭酒进言而勃然大怒?他就不怕名声有损么?公子觉着此事不反常么?”
“嘶......”田畿眼神中映照的火焰连连闪动,思虑再三,方点点头道:“果真如此......照你所言,莫不是此中有内情么?”
苏凌点点头,朗声道:“那是自然,渤海四大家族,田、郭、审、沈。如今再加上一个新贵许氏一族,五大家族表面之上,铁板一块,撑起了整个渤海五州,(渤海算进去为五州之地,更有渤海四州之说,因渤海乃中心,单列出来,由此一叫)实则,内里明争暗斗,渤海五州之地,钱粮、兵马、人力、土地就那么多,原本四大家族共分,还因利益分????????????????配不均而时有摩擦,但四家心中还算有大局,故而虽争但未伤根基。”
苏凌偷眼看向田畿,见他低头不语,应是听进自己的话了。他心中更有了把握,侃侃而谈道:“然,这薄弱的平衡,因一家后起强势崛起而被打破!”
“许家——许宥之!”那田畿脱口道。
“啪啪——”苏凌鼓掌道:“田公子好见识,果然虎父无犬子!正是许宥之为家主的许氏一族。他们崛起,必然造成渤海五州的各项利益重新分割、分配。可是,渤海五州就那么大地方,四家分之尚好,如今更多一家,分到每个家族人手中的东西,那便不够瞧的了!”
苏凌顿了顿道:“然而,四大家族扎根渤海已近半个甲子,为了各自家族壮大势力,开枝散叶,子孙无数,原本就捉襟见肘,现在更是不够,连以前的既得利益都要吐出来再分配,试想,他们能干么?”
“自然不能的......”田畿若有所思道。
苏凌点头道:“是也!是也!既然不能干,那该如何?若还是四大家族,而不是现在的五大家族,一切不就又回到从前了么?既如此,就要从田、审、郭、沈、许五大家族中,拣出来一个,然后将这一门彻底摧毁抹除掉,到那时,还是四大家族,大家都好,岂不皆大欢喜了!”
苏凌说完,停下不再说话,只是似有深意地看着田畿。
田畿身体一颤,几乎站立不稳,颤声道:“可是......五大族,为何,独独选中了我田氏!”
苏凌一笑道:“看来田公子也想到这点了,只是觉得田氏一门,历尽沧桑,对渤海更是劳苦功高,不愿相信田氏会成为利益分配的牺牲品罢了!”
“其实这不奇怪,摧毁抹除的不能是其他家族,而只能是你们田氏一门!”苏凌一字一顿道。
“这......为什么!到底为何会是我们田氏!”田畿一脸悲愤道。
苏凌却不答,只是淡淡地看了几眼压在自己脖项上的朴刀,微微一笑道:“田公子,既然你也觉得我苏某说得有理,是不是让你们府上的护院仆人退下,毕竟跟人谈话,刀压脖项,不是待客之道罢!”
田畿还未说话,那老仆一拱手,急道:“公子,可不能放了他,他在西门和密林那里杀了不少的渤海中人啊,他可危险!”
苏凌仰天一笑道:“哈哈,苏某只杀该死之人......再说了,田公子,你以为你这些只会些粗把式的护院仆人,真的可以伤得了苏某不成?”
“这......”田畿低头沉思片刻,这才缓缓挥手道:“你们,都撤回来吧,苏长史定然不会对我不利的!”
那几个人这才稍稍一怔,各自撤刀还鞘,闪退两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