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本要喝,凑到唇边又放了回去。
长垂而下的青丝发端,微微触着桌面,他清俊面庞露出几丝沉凝和犹疑,因眼眸低垂着,长度恰到好处的睫毛便成了遮月的云影。
“少爷,”叶正低低道,“您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真去找她,要如何表现得克制。
她的笑,她的眸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越发致命。
叶正小心观察他的神情,很轻地道:“少爷,还是去找阿梨姑娘吧,顺便也好说一说你的心意,如若不说,阿梨姑娘便永远都不会知道少爷你爱慕她呀。”
沈冽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我输不起。”
叶正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啊?”
这几乎是叶正头一次听到沈冽说这样的话,他看着这位杀伐果敢,枪剑凌厉的年轻男子:“少爷,什么输不起?”
沉默一阵,沈冽头一次与旁人吐露心声:“我知道感情之事当大方大气,放开手脚。可是阿梨于我,我大方不了……只因她是我唯一选项,要么她,要么无。”
“少爷……”
沈冽闭了闭眼,轻声一叹。
正是因为输不起,而如今在她身旁又总容易想入非非,逐渐失控,他才不敢去见她。
但是……
“我收拾下,”沈冽彻底松开茶杯,“我去找她。”
支离啃着甘蔗,一路走,一路吐渣,由于行于高楼,便非常没有道德地吐在别人的屋顶上。
见夏昭衣几次望来,支离吐舌头:“反正屋顶也要被鸟儿拉屎……”
夏昭衣淡然一笑:“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支离神情略显几分委屈:“那,我便不当君子。”
夏昭衣轻笑摇头,目光看向广芳河。
支离又啃一口甘蔗,嚼完吐在手心,抬眼也看去,远远见一女子坐在无人的小石墩上,讶然一声:“哎呀,那不是许姑娘吗。”
“许姑娘,”夏昭衣道,“爱慕沈冽的那名女子?”
“嗯呐,我见过她几面,这姑娘真是的,大晚上不在家,独自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