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掩去所有心疼不舍,没有放任这股情绪漫延。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处理伤势。
殿内殿外皆是白石大方砖,月光在石上添抹一层银霜,淡淡山雾弥漫上来,踏地如登仙,行路似穿云。
一眨眼,大半个山头自脚下离开。
终于寻到一处相对较干净的厢房,沈冽在陈旧的柜中拖出一条霉味不那么重的被褥,在木板床上铺好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垫上,而后将已睡着的少女抱起,轻柔放在上面。
夏昭衣恍惚睁开眼睛,虚虚望着他。
沈冽看到,低声道:“阿梨?”
夏昭衣动了动失血的唇瓣,想说话,但被巨大的黑暗往下拽去,只模糊“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眸,彻底昏睡。
沈冽抬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再看向她的身体。
不敢多瞧这曼妙的玲珑曲线,他的目光去看她手臂和腿上的伤口。
从温度判断,暂时没有发烧,但是她身上的伤势,尤其是几处新伤,让沈冽心中拧作一道结。
心跳变乱,知道不应该有非分之想,但作为一个才过二十的年轻男人,他有着健壮结实的身子,他正血气方刚。
沈冽闭了闭眼,让理智和克制重新归来。
待终于平缓,他看向少女熟睡的面庞,很轻地说一声“冒犯了”,拿起她不盈一握的手,将她的衣袖小心地卷了上去,生怕弄疼她的伤口。
……
隔日,夏昭衣睁开眼睛。
窗棂外刺目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她微微敛眸,下意识抬手去挡。
手却被人压着。
夏昭衣低垂下眼眸,不是被压着,是被人握着。
一个男人伏在木床旁,倚着她的腿侧,脸朝着她脚的方向。
夏昭衣眨了下眼睛,昨夜似有若无的记忆缓缓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