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的,挑担的,牵马的,推车的,坐轿的……
城门外被堵的透不出风。
人一多,话也多了。
哪里因为瘟疫死了一大片人了。
哪里闹了饥荒,又饿死了好多人。
哪里有人偷了别人的东西,被当众活活打死,官府来了都没用。
……
一辆马车在人群里,马车里的男人听着外边的这些声音,唇角似笑非笑。
他身旁坐着一个十八来岁的年轻女子,看着他的这个模样,笑着说道:“公子,你在笑什么?”
男人抬眸朝她看去,淡笑道:“都说到了乱世,民不聊生,可你瞧瞧这些人,嘴巴就不曾停下来过。”
声音异常粗哑,听上去像是病了许久。
“能多说说话,终归是好的。”女子道。
“他们也不敢说上太多,”男人侧眸看着窗帘,“提来提去,无非瘟疫与饥荒,还有些搬不上台面的琐事,那些叛乱的军队,攻境的入侵者,他们只字都不敢提。”
“眼界本就这么点了,你不能强求他们,公子。”
“哈哈……”男人笑了,忽然呛了口气,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女子忙拿了帕子过去:“公子,你咳慢些。”
“不必这样,”男人忍住喉中奇痒,淡淡道,“我的咳病你该已习惯,怎每次都要这样,无需将我当弱者来看。”
女子微顿了下,收回手点头:“是,公子。”
男人虚握着拳头,在唇边又咳了好一阵,才终于平复一些。
他抬手掀开车帘,让外边的风吹入进来,但人太多,这吹入进来的风,寒意里带着汗臭。
他皱了皱眉,松开了手。
“娘……”一个小女童呆呆的看着车帘,轻轻拉扯了一旁少妇的衣袖。
“嗯?怎么了?”
“那车里面的大哥哥长得真好看。”小女童说道。
少妇抬头去看,身边好些人也抬头看去。
车帘的帘布已经垂下了,看不清里面,只听到隐隐有一些咳嗽声传出。
马车精美,车帘为锦布,这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