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唇边的笑容淡淡的,黑眸则极深,笑意全部藏在了眼睛里。
“嗯,来给你送兵马,怕你不要。”
“需得亲自来送?”
“因为,年关了。”
一股说不出的快乐在夏昭衣心头漾开,连浮散开的水晕都冒着被阳光照耀的泡泡。
她想和二哥一起过年。
他想和她一起过年,也猜到她会来这。
真好啊,这一个新年,他和二哥都在。
夏昭衣笑道:“好,沈将军这份大礼,我收下了,多谢沈将军。”
沈冽莞尔:“阿梨将军冷吗?不如先回室内。”
“对啊!”孙从里忽然冒出来,“外头天寒,吹了这么久的风,我们去屋里坐坐!”
臂膀一紧,夏昭学把他拽回来两步:“将军,嘘。”
这还是丁学头一次这样。
孙从里觉得意外,紧跟着,他收到了四面八方无数不友善的目光,眼睛幽幽,全让他闭嘴。
夏昭衣道:“好,那就依两位将军的,我们先回屋吧。”
回去路上,所有人都自觉腾出位置,要夏昭衣和沈冽走在中间。
二人聊得内容大家都听得见,江南的战事,北地的战事,还有河京如今的风貌。
夏昭衣最牵挂得,只有河京。
比起江南与北地,战争虽困难,却也简单,不是胜就是负。
而人心所思,向下易,朝上难。
跪下,是轻而易举的动作。
攀峰,那需得同千年植根于脑中的各种君臣父子贵贱抗衡。
更还有已经站在峰顶的人,不愿别人爬上来,他们会使坏,朝山下扔石头。
此前几个月里,杨富贵在信上提到,这样的人已经杀了十多个了,可为什么,好像杀不光呢。
不过沈冽忽然对江南发动的战事,让河京人人自危,自危的同时,变得更加团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