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回到延禧宫的,她只记得皇后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她僵硬地福身行礼告退,而后带着采月二人默默无语地、机械地回到了延禧宫。
幸亏一路上也没遇见个嫔妃,倒是宫人们遇见不少,但是宫人们见到妃嫔都是不敢抬头直视的。若他们曾经偷窥过她,就能见到她的脸色尴尬,一会红一会白的。
终于进了延禧宫,她更加清醒富察贵人归西了,否则传到她的耳中,那岂不是要被她取笑一辈子。
陵容进了宫门,就吩咐小太监们将宫门关闭,今日她打算就窝在延禧宫,哪里都不去。
她进了内殿,也顾不上更衣,就将自己抛到床榻上,将整张脸都埋在锦被里,低声地哭泣起来。宝鹃见状,也不敢劝,只是呆站在地上看着她。宝鹊进来,用眼神询问宝鹃怎么回事。宝鹃摇了摇头,和宝鹊一起退出内殿,将房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
到了外面,宝鹃将声音压得极低,附身在宝鹊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宝鹊也很诧异,也很惊奇。她其实心中也在想小主怎地如此蠢笨,平日看着很机灵很有心计的人呢。但是她却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只是赶紧去忙手中的活计。
宝鹃却是时时关注着陵容的动静,过了许久,里面的压抑的哭声似乎低了,又过了许久,似是不再哭了。
宝鹃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搭着洁白的帕子推门而进。果然,陵容已经端坐在殿内的圆桌旁。
宝鹃伺候着陵容净面又重新上了妆,又换了一身橙色绣紫鹃的家常服。
“宝鹃,给我拿纸笔来。”陵容低声吩咐道,哭完了,总是要做正经事的。她又道:“让菊青去内务府要个风筝过来。”
宝鹃低声应着,抬脚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