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到华妃这样说,摆摆手,示意竹息带着殿内的小宫女们都出去。她拨弄着手里握着的紫檀手串,那手串浑圆、大小如小手指那般,通身紫黑,泛着油光,上面还有丝丝缕缕的纹路。显然这是太后的爱物,也是常用之物。
她慈爱的如同佛堂里供奉的佛像,眼观四海,心容万物,事事通达,她缓缓道:“是不是因为年大将军之事?”
华妃马上双膝跪地,膝盖触地之时华妃才发现太后殿内在绛红色团花地毯上在她的膝盖下还有一个厚厚的云蝠圆垫。华妃心中一惊,太后真是老谋深算,早早就知道她此行的目的,连她这个孕妇跪下要用的垫子都放好位置了。
华妃无端地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她暗自庆幸自己已打定主意如实求情,此刻更是不敢隐瞒。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是,太后明鉴。”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开口让她起来,而是口气极淡地道:“你想皇上怎样处理?”
华妃躬身跪着,垂首望着地毯那密密匝匝的花纹,一圈又一圈,一团又一团,让人不禁分辨不清到底这花纹谁和谁是攒在一起成为一朵花。
她恳切中带着哀婉,“太后,臣妾哥哥常年驻扎西北,为国家守护边关。纵有做错之处,也请皇上网开一面,私下斥责。若在朝堂上明发谕旨处罚,那哥哥以后还有何颜面统领边军?”
太后的声音有些冷:“若按你的意思,官员们有错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罚了,那日后皇帝还如何处理朝政,那朝廷岂不是要乱套了吗?”
华妃心中恐惧,太后的言辞太严厉了些,她艰难地伏在地毯上,声音哽咽道:“那就请皇上看在臣妾怀孕艰苦,给臣妾一个面子,给哥哥一个面子。”
太后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声音柔和了许多,“你起来吧,也不怕窝着孩子。”
华妃缓缓起身,但也不敢落座,恭谨地立着。
太后看了看她,继续道:“你知道我朝祖宗有家法:后宫不得干政。”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