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倒霉了,你阿娘见我回娘家,担心我借钱借米,她锁了箱子柜子回她那百年不回的娘家,只给厨房留下两天的粮。
我老娘更稀奇,看到我进门不闻不问,就怕我一张口就要借钱。
我穷不靠亲冷不向灯,如今终于把苦日子熬出来了,我也不去你家的豪门炒冷饭,我就说白了就是不想过去了,我阿娘和你阿娘爱怎么想怎么想。
阿良儿啊,我和你大姑不是不向着你,我们就是不想进那道高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富贵门坎。
我和你大姑当年嫁得有多风光,后面几年就有多憋屈,到哪家都只能听到咣当咣当的关门声音,这人情冷暖啊,我们暂时是尝不到了,但那些年,白眼看了个遍,才知道,娘家这条道,没有银子垫起来,我们走不起啊!”
李光良面红耳赤,他年纪比李光正大三岁,是听过二姑如何嫁得风光又如何一落千丈的。
望湖瓷器场,那是一个曾经多么传奇的存在,二十万人依赖于瓷器厂生活,周边百里地,包括整个靖城,用的都是望湖瓷器。
后来说倒就倒了,倒那么快,变成官窑后,出品就越来越少了,虽然后面也对外销售瓷器,却渐渐的低落下来。
如今更是各地瓷器涌入靖州,再不复当年光景。
李老太见几个女儿都不回老宅住,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和李老头过生辰的时候,三个女儿也会乖乖的回来拜寿,但拜完当天就找各种借口离开。
拜寿和小儿满月送祝米都只吃中午傍晚两顿饭,中午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吃,傍晚吃了饭就离开。
她的小女儿李彩香倒是三天两头送点吃的喝的来,却是从来不留饭,东西放下坐下喝完一杯茶,就像是板凳会咬屁股一样,马上风风火火离开。
老太太是将上面两个曾经倒霉的女儿得罪的狠了,大女儿嫁人后只生了一个儿子,那孩子一岁多一场高热就成了傻子,婆家虽厚道,但为了治那傻孩子差点倾家荡产,为了保留另外几个儿子的正常生活,最终将大女儿一家分了出来。
糟糕的是两口子不但不停止对傻儿子的医治,竟变本加厉,将分得的家产在傻儿子头上用光光。
这样一对傻缺,李老太怎会让其上门?
二女儿更糟糕,刚生下小女儿,二女婿就被下了大牢,那小孩儿连她爹啥样都不识得,就陪哥哥和阿娘吃尽了苦头。
如今俩女儿家啥啥都不缺,二女儿家显然又要起来了,但她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不可能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