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孩子能继承这座酒馆—但男孩罗根心比天高,他希望自己能够拿起刀剑保卫国家。他的梦想便是父亲曾经的梦想。
他的梦想被父亲以玻璃酒瓶粉碎:不,他想都别想。那里都是帮人渣,努力在那里同成果没有半点关系。
那天之后,每当男孩罗根提出自己的未来规划,父亲摔碎酒瓶的爆裂声、父亲一遍遍重述其军校苦旅的话语便要重现耳畔。
男孩变为男人,男人则将麻木挂于心间。
终于,当年的男孩靠着同酒馆饮客的关系,打听到父亲那位“好班长”的仕途行踪。
骑士长,还要趁着假期来郊外打猎,没准还要在酒馆歇脚?
很好,是机会,名为复仇的种子该开花结果了。很好,这是一株并蒂莲,能够将毁掉男孩人生的二人同时摧毁。
骑士长会失去生命。
而杀死孩子的父亲,也将真正失去他的孩子。
“罗根,你这个蠢货!”厨师也无法遏制情绪,他的擀面杖,一下又一下落上罗根的额头亲吻留痕。
青筋暴起的双臂,魔爪般的十指划过孩子的脸皮。
“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罗根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用舌头舔掉口中的假牙。不知父亲还记不记得,这颗牙是他三年前用酒瓶打碎的。
这颗假牙是空心的,是罗根前天才到镇上换过的。
其中的非陶瓷填充物,便是河豚毒与凝胶的混合。
当罗根口吐白沫倒入父亲怀中时,他没有半丝悔恨。因为在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前,他看到父亲抱住自己,痛哭流涕。
鳄鱼的眼泪罢了,哈哈。
好了,故事结束。
划掉,上面的内容要划掉几句。唔,牧野得承认他不是个写故事的行家,可在没有案件时他就要找个能打发时间的爱好。
写作也是其中之一。
“头儿,你那是在歪曲事实。”
“我们去度假时,老骑士长只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尤伦卡翻过一页时尚杂志,又羡慕起时尚名模们的冬季穿搭。
自从成功侦破沉井小镇的黑帮案件以来,两人总算迎来一次假期。他们选择来到利尼维亚中心图书馆,希望求得工作之余的平静。
然而,新的案件总是在不经意间敲响大门。
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劳神的沉闷,警探牧野通过会客室前的铜镜整理衣着。尤伦卡则在好奇为何他们进入这里后就要脱掉鞋子。
“东方传统—地板是木制的,用鞋踩脏比石头难清理。”牧野说完,又整理起他的头发与短须。很好,看上去不太像流浪的豺狼人了,对么?
“哇哦—我还是不太—习惯—光脚走路—!”尤伦卡及时扶住把手,她刚刚差点碰到一具展柜上的蝙蝠骨架标本。
门缓缓开启,仿佛是古老故事中神秘章节的序言,引领两名警员步入即将扩散的谜团阴霾脚下。
踏入会客室的那一刻,牧野立刻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庄重而压抑。地板上铺缝着规格统一的白色榻米,每一步都踏在无声的尊贵之上。
尤伦卡,他的年轻助手,紧跟其后,眉宇间隐藏着一丝不悦,对于必须脱鞋这一规矩感到不解与微恼。
她的眼神在精致的东方装饰上匆匆掠过,最终落在牧野紧绷的背影上,暗自揣测此行的意义。
如果牧野的侦探小说技巧真的有用,那此行百分之八十的原因,会是珍品失窃。
川崎沙笛,这位城中闻名的富商,坐在房间的最深处,面容严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身着一袭考究的东方风格长袍,以灰白为主色调的长衣,也难以掩去焦虑。
“牧野警探,您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屏风后的影子也逐步迈入烛火下的光明,每个字都经过精心雕琢,“我所珍藏的雾隐丹切,一夜之间竟不翼而飞。”
牧野的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试图从这静谧的空间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雾隐丹切,影武者联盟发生血门惨案前的珍藏。
精灵宝钻与天外陨铁锻造出的宝刀,向死而生。
牧野不知道川崎是如何找到那把刀,还将它纳入自己的收藏长廊的。
小主,
那不仅仅是一件收藏品,更是承载着影武者荣耀的象征。
它的失踪无疑是一场风暴的前兆。
“我们收到的消息,”川崎继续说道,声音微微颤抖,“盗贼已经带着宝物逃往利尼维亚南部的战锤要塞,意图在那里的黑市进行交易。”
说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牧野闻言,眉头紧锁。
战锤要塞,那个位于边境、法律鞭长莫及的地方,是罪恶的温床,无数非法交易的避风港。
讨伐马加拉尔一战后,皇室手中颁发的宪令为它提供更多自由。
佣兵,赏金猎人,浪人,乞讨者,流民,海盗,走私犯…人口交易者…而那名盗贼…竟能在川崎家兵的严密防卫下得手且全身而退,显然不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