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且最需要保养的老式熔炉,也不可能集中发散如此致命,如此精准的热流。他意识到热气的发出者是有生命的,可能还存在不输人类的智慧。
第二阵热风燃起。
是的,它有声音,来自其呼出者,来自其主人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也愈发恐怖。
它时而像是野兽的咆哮,时而像是鬼魂的哀鸣,时而又是恶魔的低语。
盗匪们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想要逃跑,他们在议论中彼此推碰,但洞内的黑暗和恐怖,却像是无数条无形的枷锁,将他们牢牢束缚原地。
在彻底化为龙息下的灰烬前,他们之中无人确定洞穴的主人究竟身为何物。他们只是堆靠天吃饭的绿林帮,自然不会见过神话传说中的巨兽。
黑岩般的双翼扫过洞穴墙壁,扬起他们燃尽后的灰堆。
黑岩般的龙耳捕捉着每一瞬间的尖啸回响,享用起聆听凡人尖叫的乐趣。
黑龙的主人步离黑暗,手中闪烁光辉的木杖,顶端的蓝色晶石重现光辉。
西兹将他驱逐出蜥蜴人之列时,有没有想过他真的会成功?
没有,西兹是头脑袋生泡的脓包蜥蜴,有天外来客的援助,原本备受尊敬的神官祭司,沦为奴隶之下卑贱蛆虫。
诅拉法只是其中之一。他很幸运,借助父亲生前苦心经营的利益网络,他没有被填上战场,成为暗影邪神同人类盟军战场上的牺牲品。
他成为蜥蜴人地下都市的图书馆看守者,一座贵族书库的管理员。
蜥蜴人们不再信奉魔法与神明,而是将所谓科技,所谓务实奉为真理。
是时候了,诅拉法明白,是时候追回属于神祭者的荣耀。
那天是他被驱逐的日子,也是他毕生难以忘却的日子。
那是他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面见帝王,而后将咒语施向熔岩裂隙边的守宝黑龙的日子—名为贝雷萨德的黑龙,不知活过多少岁月,才令身下的金银形山成峰。
贝雷萨德是个中立派,在人与蜥蜴的战争中他选择坐视不管。他发现这座洞穴,并用洞穴来装填珠宝的日子,甚至比蜥蜴人迁入此地的日子还要久远。
诅拉法本该将他的“中立”变作“站在蜥蜴人这边”,可那个法术失败了。为将西兹与前来观摩的贵族护送出黑龙巢穴…
…二十五只蜥蜴人组成的精英卫队,无人生还。
诅拉法被处以极刑,挖去左眼。
他的右眼被火灰烧融,洞悉世间万物之时,也要忍受着昏黄地薄雾,与不时深入脑腔的炙热灼烧。
他被龙蜥牲畜们挑断腿筋,啃下右腿。
他被放逐,就此孤身一人。
可他不会放弃,哪怕要在最为寒冷的雪原定居,诅拉法也从未放弃他的雨天迷梦:他会成功驯服一条飞龙,还要骑着它回去,焚烧一切奚落自己的傲慢者。
包括西兹,包括那批机器师,包括那些冷眼旁观的贵族。
当然,还有那头不听指挥的黑龙…贝雷萨德…
很快,在孤独中突破瓶颈的诅拉法意识到,龙的年龄越小便越容易受到咒法影响。最好是找年满千岁前的幼龙。
幼龙的千年岁月中,前一千年尤为关键,也是其意识与性格逐步磨合,令其对世界产生认知的关键节点。
幼龙们彼时的大脑,正如白纸般干净整洁,等待命运执笔书写。
诅拉法没想到,他会在自己取水的地下暗河边发现一只幼龙。
可怜的小家伙,诱人的灰烬火龙母系。
身形是太小了点,还身负重伤。不过没关系,他会好好照顾她的,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他很乐意为她取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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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被遗弃的人,就像脏东西与沙子…
他们从不会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