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幼龙的双翼,将它抱到阿斯拉身前。
听好了女士,他不管她是浪人、士兵,赏金猎人还是珍奇动物爱好者。
但案子已经结束了,她可以离开…带着她的龙一起。
转过身去,捂住龙的嘴巴,要是它还能烧坏第三件东西,牧野叔叔就要对它和它的主人提起损失公诉了,听明白了吗?
很好,牧野没看到阿斯拉在摇头。
那就向后转,踏步走,一二三四,直到出门。
再也不见。
牧野关闭大门,拿出扫帚与拖把,准备清扫灰尘残渣。
牧野听到拘留室里传出的笑声。
盗贼的笑声,比夏日午后的蜂鸣还要聒噪。
“唉…”卷起袖角一声轻叹过后,牧野知道,这个中午注定要在操劳中度过。
打扫一条火龙幼崽留下的罪证。
……
……
身为一头兽人,史德瑞克正绞尽脑汁想出些积极词汇。
用来形容他正在做的事。
怎么说呢,他是个赏金猎人,同时也是头兽人,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意,也不完全是。
例如现在。
苍白之森战役后,他没能从海獭老板手里领到属于自己的酬劳。
因为他们都死了,伤口上燃烧着焦痕。
凶手是山中的猎人,利尼维亚的人类军队,还是那颗理应死在雪崩中的南瓜,史德瑞克都不关心。
他只知道,多事之秋先求自保。
他只知道,自己能在那帮兽人伐木工的口袋里,发现不少残羹剩饭。
两颗银币是微不足道,可从每个人嘴里挖出一点,便要积少成多。
木材、石料与铁斧,史德瑞克更是能带走多少便带走多少。
苍白之森的树木,卖给识货的人类商人。
石料留给人类泥瓦匠。
那些斧头,就是卖给废铁厂,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按照他的说法,那是他所打过战利品最丰厚的仗。
虽然摩尔伽诺克…那三个异次元邪教徒和德鲁伊差点把他弄死。
可赏金猎人就是这样,走在刀尖上取黄金。
将苍白之森战役当做酒后谈资闲聊的兽人刀客,他端起一杯堆满泡沫的啤酒。
他也不难看见,身边两位手握酒瓶,衣装清凉的人类女孩眼角滑出的鄙夷。
他就知道她们根本不喜欢他,只是喜欢他塞出去的小费。
故事时间结束,史德瑞克也不打算继续付小费。
用于消遣的预算都花光了。
于是他将她们推开,借助酒精留下的狠劲,让她们收拾衣带离开座位。
“行了,都滚吧。哦,看看那是谁呀!”嘴里夹着酒精泡沫,一手酒杯一手酒瓶地史德瑞克将目光锁向酒馆入口的新客。
居然是阿斯拉,他们从苍白之森分别后,有多长时间没见过面了?算了,这次重逢值得他们再喝一杯,再来两杯冰朗姆。
“哈—哈—?你买了新围巾!”史德瑞克注意到阿斯拉肩上的小龙。
抓起它的翅膀后,兽人刀客用双手让它在桌上打转。
打量一圈过后,他将这条烧焦的蜥蜴送回阿斯拉手中。
“不,谢谢。”阿斯拉见史德瑞克冲自己递酒唱歌,连忙表明目的:她想找个能打听消息的人,这里有谁知道,如何安顿一条幼龙么?
“我知道,精神病院怎么样?”一位坐庄赌头先是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随后,他高举收纳方骰的木筒,高声抢答。
哄笑、拳头捶击桌面的轰响,脚步声与嘲讽声。
它们盖过阿斯拉的疑惑,也让阿斯拉肩上的火龙感到不安。
和一帮疯子混在一起,就别想得到正常的答案。
“我还是另请高明吧。”阿斯拉捂住口鼻,才勉强抵挡史德瑞克连发三个饱嗝后制造出的酒气喷雾。
比欧蒂斯庄园的干酪面包拌大蒜,还要臭三十倍。
史德瑞克真的没考虑过刷牙么?
哦,阿斯拉她忘了,他是兽人。
不能以人类的标准,去看兽人刀客的生活质量。
阿斯拉理清思绪,用手安抚过肩上的黑色火龙后,准备带它离开。
“对了,顺嘴一提,我感觉…呃…你还记得贾克,我是说杰克,对吧?那个头会点火的,整些邪门歪道的家伙?”
在阿斯拉临走之际,兽人刀客抓住阿斯拉的斗篷边角。
不知他是真的在耍酒疯,还是执意要让阿斯拉当众出丑。
他居然站到桌上,挥舞刀刃,说自己就是南瓜灯杰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