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终于溜进欧蒂斯庄园的冶炼室,那台叫熔炉的宝贝就在我们面前。准备好身子骨,该干活了。
齿轮,螺母,螺丝钉。
原材料一应俱全。
“做得好,小伙子们。”哥布林队长擦掉尖牙上的铁锈。
准备进行飞行器拼装,带上零件撤退。
……
……
世界上最难抓捕的东西是什么?
如果是以前,阿斯拉的答案是风。
风无声兴起,以杂乱袭来,又归于沉寂无处寻觅。
她的老师信玄也曾教导过她—像风一样隐秘—这才是刺客的行事之道。
今天,阿斯拉恐怕要在心灵答卷上修改答案了。
暗影斗篷在一棵棵树木,一丛丛低矮繁茂的灌木中穿梭,划过无数黑暗裂隙游痕。
阿斯拉很焦急,像匹寻找孤羊的恶狼。
阿斯拉的确很焦急,不是由于饥饿,而是对男孩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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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戈里,他还是走上左侧的小道,身边的树木由高大转为低矮,由生机的化身变作死亡腐朽的宿主。
“格雷戈里,你在哪儿?”阿斯拉踢开一把插入岩隙的长刀,锈迹、苔藓与血污的年纪恐怕比她和男孩加起来都大。
深渊鬼爪般的黑木。
数十具颈骨被绳索紧束,夺去呼吸权利的死囚。
他们的白骨左右摇晃。
某些可怜虫的下颌,还会不时脱落,像是预备掉落的果实。
骷髅,尸骸受困于此的亡魂。
断剑,弓弩,骸骨泥尘顶端的无名墓碑,木质十字架与岩石方砖。
无名的战役,生灵涂炭后的战场。
只有乌鸦凝视着阿斯拉这名外来者。
阿斯拉俯下身去,检查脚印下的泥土:除去格雷戈里的脚印,在男孩前方,那名引诱者的脚印也值得注意。
引诱者的脚印排列紧密,深浅不一。
湿润程度与轮廓差距,活像群把脑子吐掉的三流酒鬼。
阿斯拉整理思绪,否定脑中无端的荒谬。
就是喝的再醉,看到往生冢前的黑木与那帮吊死鬼,也该知道后退绕行。再者说,附近方圆百里都没什么出名的酒吧!
乌鸦于枝头飞起,因为女刺客的斗篷下迸出银光。
是食尸鬼。
“鬼鬼祟祟!”
阿斯拉袖下的银蛇如擎光雷,在枯木与岩石间弹射辗转。
最终,弓弩中的银蛇咬穿目标的脑壳,令其重归死亡。
“哇—啊—!”骷髅的身体向前侧倾倒,滚出浅黄色野草堆叠成的掩体。
同时重获自由的,还有它怀中的俘虏。
“格雷戈里!”阿斯拉踢开失去头颅的骨架,将格雷戈里护在身后。
坟墓中的骸骨们褪去伪装,针对两位活人闯入者的欢迎仪式,刚刚那些连迎宾酒都算不上。
阿斯拉为格雷戈里感到庆幸:还好他昏迷了。
不知看到面前这帮口含腐肉蛆虫、身体缺三少四,挥舞剑刃钢叉的“派对朋友”,格雷戈里又会作何感想。
“嘿嘿,斯坎克能自己帮主人搞定女游侠…”
食尸鬼在骷髅军团后方,确保阿斯拉与那名男孩插翅难飞,“…嘿嘿,主人会拿到她的人头,斯坎克也能吃掉男孩的脑!”
没必要同亡灵讲道理。
“嗯…?”阿斯拉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她的箭矢都用完了。
涂有蜘蛛齿毒的匕首,对阵十余具全副武装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