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浪的人生

贺伊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笑盈盈的说:“大姨,我没见到你人,听到你爽朗的笑声,我就知道大姨回来了。”

小跑走到跟前,细声细气的说:“给我拎着。”

大姨贺美艳步履蹒跚,爽朗的哈哈大笑,小声嘟囔:“我从果园现摘了香蕉、提子,这水果很新鲜,有点重,当心点。”

一路拎回家,贺伊人放下水果,安静的坐在奶奶的床上,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耳朵听着大人的唠嗑,小声嘀咕:“大姨回来了。”

奶奶没有见到大女儿的人,听到如此爽朗的笑声,急忙出去看看,伊人跟着走出去,站在一旁,听着大姨满面春风的说:“我把儿子送去县里读初中。”

一家人围坐在方正的桌子前,奶奶将水果递给了孙女,小声叮嘱:“快去洗点水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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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水果洗好装盘,轻轻的放在了桌子正中间,大姨回家,奶奶高兴的合不拢嘴,欣喜的说:“好啊,送到县里去读书,将来有出息。”大姨当着贺菊香两口子的面,嘚瑟的说:“两个小孩的读书,都比不上我家儿子的学费。”

一家四口沉默不语,低头吃瓜,大姨心情大好,毫不低调的说:“我给小孩算了一卦,说我孩子将来是当大官的。”

贺伊人慵懒随意的坐在午休椅子上,叹了一声:"多好的人,就是长了一张淬了毒的嘴。"

小姨从外面教书回来,停好单车,从包里拿出教学资料,贺伊人躺在午休椅上沉默寡言,眼神冷冷的望着小姨,小姨拉着大姐进来房间唠嗑,关心的问:“大姐,大侄子去县里读书,挺好的。”

贺伊人从椅子上做起来,一本正经的听着大人有来有往的对话,心里默默感叹:“破天慌了,我和小姨都是在村里读书,她初一成绩不好,初二年级才逆袭,成为班上尖子生。”

听着别人的故事,感慨万千,自嘲道:“就算我叛逆,父母也看不出,只不过是挨一顿骂,或者挨一顿打。”

大姨洋洋得意,坐在贺仲勋床前,骄傲的说:“我儿子读书的学校,是县里还不错的初中,学费好贵。”

陈玉树一家四口沉默不语,贺伊人安静的听着大人说话,喃喃自语:“我在村子里读书,没有人关心我,读书好还是不好,将来能干点什么,似乎从来没有期待。”

突然来的一场暴风雨,爷爷贺仲勋拿着桶子去接水,小姨大声喊:“下雨了,老妈房里漏水,赶紧去拿桶子、盆子来接水。”

贺伊人小声吐槽,直言不讳:“我们家什么时候能把房子弄好一点,大门破旧不堪,大风不断的吹着老旧的木门,难道你们不担心进来贼吗?”

大姨父站在旁边,严肃的说:“如果我有一个女儿,嫌弃家里破旧,我会把她打死。”

贺伊人不敢吭声,小声嘀咕:“我不是嫌弃家里,只是想家里更好。”

没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贺伊人越来越觉得孤独,即便有很多人在旁边,落寞的喃喃自语:“生活有点麻木、闭塞,我再也不愿意轻易表露心声,生活就像线段,总是从家里开始走路出发到学校,再从学校放学回到家里。”

不再有小学头几年风光,鲜少受到同学和老师的美誉,经常一个人站在阳台发呆,嘴里念叨着:“活着好没意思。”

长此以往的压抑,情绪无处释放,让她出现了自残行为,用橡皮筋狠狠的勒住自己的手腕,直到出现红手印,自言自语:“有红印子又怎么样,闷闷不乐又如何,每天有饭吃,有书读,活着有什么不痛快。”

看着父母每天忙着种菜、喂猪养活一家人,她调侃自个儿道:“这么明显的一道红印,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显摆出来,竟然谁都没当一回事。”

发小蓝心洁每天等她上下学,两人形影不离,贺伊人沉默寡言,低头走路,发小心疼的问:“手腕上怎么会有红印。”

贺伊人微笑着解释:“没怎么。”

回到家里,吃了一小碗饭,忍不住去同学家玩玩,刚到她家窗户边,隐约听到发小母女对话,只见发小母亲拉着她胳膊,小声嘀咕:“贺菊香天天就知道种地卖菜,女儿闷闷不乐,伤害了自己,她都不知道,手腕上的红色印子,明显是勒痕。”

发小蓝心洁一头雾水,诧异的问母亲:“你怎么知道的。”

母亲将脏衣服、脏鞋子放到一处,准备给家里来一个大扫除,小声和发小蓝心洁唠嗑:“她女儿那么漂亮,心高气傲,却只能在村里读书,成绩一落千丈,她父母根本就不在意女儿的真实想法。”

发小蓝心洁若有所思,看着母亲不搭理贺菊香,好奇的问:“妈,你和伊人母亲,是不是又为了菜地吵起来了。”

贺伊人看着发小母亲背后说父母坏话,瞬间没有了兴致,默默的回家了。

贺菊香两口子望着女儿如饥似渴的坐在沙发上读着杂志,趁贺伊人进里屋喝水,她对贺菊香说:“伊人手上的红印,是她自己勒出来的,具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我也不清楚。”

贺菊香很讨厌发小蓝心洁一家人,当面装糊涂,笑脸相迎,笑呵呵的回应:“我们家伊人笑的没心没肺,经常和她小姨出去玩。”

蓝心洁听到爸妈喊:“蓝心洁回家吃饭了。”贺菊香看着远去的蓝心洁,再看了一眼女儿手腕处明显的红印,轻声轻语安抚:“都是父母没有能力,没能力让你过上想过的生活,我们没给你学习压力,也没有说太多的大道理,不代表父母没有望子成龙的念想。”

贺伊人冷漠的望着眼前温柔的母亲,暖心的回应:“别放心上,我最近喜欢上了看学校的杂志,我从杂志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贺菊香一头雾水,来不及细想,又去菜地里除杂草了。

贺伊人看着卷起裤脚的母亲,从里屋拿出除草的工具,若有所思:“和他们说话,有的时候,像是对牛弹琴,我要和书中所写的人一样,勇敢的做出自己的选择,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我的主意,不是父母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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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伊人反复看了这一段,旁若无人的进入他的世界,深有感触:"我们都是普通家庭的小孩,好好读书是唯一改变命运的出路。"

她托着下巴,望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小声嘀咕:"是啊,读书的年纪,就该像海绵一样不断吸收养分。"

贺菊香放下除草工具,着急的喊女儿:“我背有点痒,帮我看看背上长了什么东西。”

贺伊人放下杂志,掀开母亲的后背,吓到花容失色,慌张的说:“妈妈,好大一条毛虫。”

贺菊香一脸淡定,面不改色,回头看了一眼毛虫,用塑料拖鞋直接将毛毛虫踩死。

女儿看着母亲一顿操作猛如虎,恍然大悟:“种菜这活,不是人人能干的,除非没选择,只能靠这项技能养活全家人,不得不去做。”

贺伊人自从内心重新燃烧了一把火,她开始努力学习,常常没日没夜的把自己关在房间学习,终于学习成绩排名前10了。

发小在家外院子疯玩,不经意间看到她挑灯夜读,冷言热讽:"哟,读书好认真啊。"

贺伊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发小,没理她,如饥似渴的读着,沉浸在书中世界,无法自拔,从一个个有血肉的故事里,读懂了与命运抗争的意义,合上杂志,激动的说:"他和我一样,不愿意一辈子普普通通,他选择了自己规划人生,而这个人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后来她为了更好的学习,在二楼关着门深夜读书,到了零点才会下楼,她不敢一个人下二楼,每当想睡觉,她就会大声冲楼下喊:“爸爸,我害怕,你来接我下楼。”

陈玉树每次都会准时出现,没有任何埋怨,欣喜的说:“女儿,爸爸来接你。”

贺伊人挽着父亲的胳膊,幸福的说:“爸爸,有你真好!”

夜晚上厕所都会叫醒母亲,母亲睡眼朦胧,迷糊的说:“都怪村里老人,吃饱饭撑着没事干,讲这些灵异的事情,害的宝贝女儿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

她握紧拳头,望了望周围,投以欣赏的眼光,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道曙光,憧憬着:"父母的人生,不是我要的,我要和他们一样勇敢、坚定,我的人生自己做主。"

强烈的想要改变生活现状,但是,又没有明确方向,还和小学一样喜欢出黑板报,只是这次不同了,不再是班长,也很少参加学校活动,发小蓝心洁依旧如往常结伴上下学,感叹的说:“你不当班长了,有点不习惯,你还是那么热爱出黑板报啊,我先回家了。”

一个人沉浸式的出黑板报,和同学告别:“你们先走吧,我弄完这些,就回家了。”

夜幕降临,从教室楼下来,周围没有路灯,只有私人住宅亮着的几盏微弱的灯,靠着微弱的灯光摸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