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刚入京兆府的时候,哪怕是个“吏”,也有着自我坚持和满腔报负。
只是见的多了,碰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也就明白了自己有多么的渺小与可笑,除了随波逐流,又能如何。
莫说他这小小的“吏”,便是堂堂京兆府府尹,不也一样对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不是好官少,只是太多太多的好官想活着,五个手指头伸出来有长有短,不是人人都能做英雄,也不是人人都能为了素不相识的百姓将全家老小的性命搭进去。
这样的人,你能说他坏吗,他只是在乎身边人的性命,至少,他不为恶。
京中,离了谁都能转。
想要让京中围着自己转的人,有,数不胜数,现在都死的差不多了。
三人一路出了城,上了官道,人也少了。
齐烨揉着大胯,手搭凉棚:“还有多远啊?”
“七里路程。”
老段还真就知道城南皇庄,距离京城也就五公里左右的路程,官道还算笔直,算是直线距离。
不过段平已经很多年没出城了,还是五六年前去南地办差路过了一次,在官道上离的远也没凑近看,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很大。
上了官道就可以策马狂奔了,齐烨也是第一次猛夹马腹感受一次风驰电掣。
奈何,胯下是匹老马,四蹄狂奔也没跑出多少迈,倒是给齐烨上下起伏震的大胯生疼。
马有灵性,刘旺和段平胯下同样是老马,骑起来就很省心省力,人控马不假,身体却要适应马儿奔跑的节奏,齐烨做不到,所以受罪。
遭罪也得习惯,以现在齐烨的经济基础只能借京兆府的马来用,王府别说马车了,车轱辘都没有。
齐烨见到段平骑术极佳,很是困惑:“不说读书人不骑马的吗,哪练的。”
“殿下说笑了,读书人,哪能不通君子六艺。”
说完后,段平感慨万千:“前朝时,读书人还知晓这君子六艺,再看本朝,再看如今,再看京中,读书人何其多也,却也是只知读书罢了,倚为跻身朝堂之利器,哪里还晓得君子六艺。”
齐烨竖起大拇指:“是啊,老段你也算是老一辈读书人了,通君子六艺,人才难得。”
刘旺抽了抽鼻子:“那他为何只是个文吏?”
齐烨:“…”
老段沉默了,想骂人,没好意思。
旺仔会心率高归会心率高,说的是实话,你别管什么君子六艺七艺的,就看现在,你就只是个文吏,还是京兆府的文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