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四百两?母亲莫不是说错了?什么先生的束修如此高昂?哪怕是京中有名的沈先生,束修也没这么高的吧?”
她佯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
老夫人有些心虚地咳嗽了两声:“确实是高了一些,这位许先生是从江南过来的,在江南一带很有名气,如今初到京中,不少府里都想请他过去,我为了请到他,也就多报了一些银两。”
“母亲何不请别的先生?京中有名的先生不是没有,比许先生便宜的更是一抓一大把,又何必非要耗在许先生身上?”
沈听晚看向老夫人,眸中满是疑惑。
老夫人面色顿时有些羞窘僵硬起来。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别的先生都不愿意收裴慎,只有许先生愿意吧?
这要是说了,怕是会被沈听晚嘲笑,更加看不起裴慎!
“京中其余先生怎么能和许先生比,既然要请,自然要请最好的。”
老夫人道。
沈听晚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了些许讥诮:“原来如此,只是这一月四百两,儿媳也拿不出来。”
“你怎么会拿不出来?你手下那么多商铺,一月盈利都有上千上万两,不过四百两,怎么拿不出来?”
一听沈听晚说拿不出,老夫人瞬间急了。
“母亲应该知道,那些都是我的嫁妆吧?怎么,母亲如今这是惦记上我的嫁妆了吗?况且,裴慎不过一个庶子,凭什么要我给他出一月四百两的束修?他又不是没有亲生母亲,苏怜儿难道不能出吗?”
沈听晚反问,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苏怜儿哪有钱?”
老夫人急了:“母亲明白,让你出这笔钱确实有些难为你了,但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吗?再说了,裴慎虽然是庶子,但也是云舟的亲生血脉啊!你忍心让他做一个文盲吗?”
“不过一个外室子,我愿意让他进门,已经是我宽厚了,他能不能念的起书与我何干?没钱还要请如此昂贵的先生,再让我给他出钱,凭什么?”
沈听晚字字珠玑:“对了,母亲难道不知道吗?昨夜我院子里遭了贼,我怀疑这贼是惦记上我院子里的嫁妆了,因此,我方才已经让丫鬟把我的嫁妆都送回镇国公府,让我娘帮我暂时看管了。我就是想出这笔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母亲还是另想别的办法,或者给裴慎换一个教文先生吧。”
“你说什么?”
老夫人猛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听晚:“你把嫁妆送回镇国公府了?”
她只觉得胸中郁结,连着脑袋都气的发疼。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听晚居然会把嫁妆送回镇国公府!
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出嫁的女儿把嫁妆又送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