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酒虫被勾起来的男人又怎会轻易放弃杯中之物呢?下午时分,贞德道尚人随意地给程郭府那帮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讲述了一番有关五行八卦以及风水方面的知识后,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这程郭府里收藏的美酒,那可真是数不胜数啊!其中大部分都是经过多年陈放的佳酿,其香醇浓郁程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即使隔着那层封泥纸,也能够散发出一股诱人至极的酒香味儿。他才刚刚踏进府门,就已经被这股香气所吸引,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一个美妙的酒乡之中。甚至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能够在梦中闻到这股迷人的香味。
而且,他还敏锐地察觉到,这股酒香并不仅仅局限于地窖之中。就连那个妖女的房间里,似乎也藏匿着好几坛这样的美酒。毕竟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哪家哪户,都会将最好的东西搬到自己的房间里,或者藏在床底下。看来这个妖女也不例外。所以可以断定,那几坛藏在她房间里的必定是绝世佳酿。
贞德道尚人小心翼翼地在程郭夫妇的房门口转了几圈,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再三确认这房里头确实没有人,窗户也从里面被紧紧锁住,而房门则锁着一把大一把小的铜锁。
他这会儿倒是看出了些端倪,原来这位妖女是出门去了。尽管无法从府中的人口中得知她要外出多久,但至少今晚肯定不在府内。这两把设计简陋的街边小锁怎么可能难住他这位大师呢?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此时此刻,贞德道尚人自认为自己的行动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在认清了房间前后的布局之后,他便耐心地等待着今晚所有人都入睡,然后悄悄潜入屋内作案。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以及脸上的表情全都被梁大娘和柳金月尽收眼底。梁大娘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摇了摇头,一边对柳金月说:“这个怪和尚的头和脸都还肿着呢,居然还惦记着夫人房里的酒。我本是出于好心才把那两把锁给锁上的,没想到竟然是白费力气啊!”
“随他去吧,反正他死不了就行。今晚我们多塞两团棉花,女人晚上睡不好觉可是相当于毁容啊。”柳金月收起针线,随意地瞥了一眼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的贞德道尚人,平静地说道。
“老虎嘴里的肉都敢去抠出来,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你还拦着他做什么呢?夫人刚刚才离开,不让他吃点苦头,以后如何能在这府里安身立命啊。”梁大娘越听越是觉得柳金月所言极是,但当她看到柳仲山从外面拎着一大堆东西回家后,便将此事完全抛诸脑后了。
“今天和明天早上的肉食明明已经买回来了呀,怎么还跑出去买这么多东西回来?这些肉菜一旦隔夜,味道就没那么鲜美了。即使价格再便宜,实际上也节省不了多少钱。还是应该给孩子们吃些更好的食物才对嘛。”梁大娘紧皱着眉头走上前去,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接过柳仲山手中的物品。
然而,就在她接住的一刹那,一股浓烈刺鼻的骚味从手中那块又大又肥的猪肉传来,险些让她当场呕吐出来。
“你你你是这从哪里买回来的老母猪肉啊!还这么大块头!你是不是又犯傻当老好人,去帮忙买别人卖剩下的货啦?这都放置多久了啊!瞧瞧这上头,居然还涂抹了一些鱼血呢!哪怕是河里那些瘦骨嶙峋、没啥肉的鱼儿,都要比这块老母猪肉强上几分呢!赶紧拿走拿走,麻溜地给人退回去!”
被这猪肉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熏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除了梁大娘外,还有柳仲山。面对着妻子的斥责,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只得赶忙开口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买回来的啊!而是……而是二媳妇的父亲送来的,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向女儿道歉,并特意送上这份赔礼的。”
“什么?你竟然连这种东西也敢收下?用它来榨油,我都会嫌弃那油发臭,把好好的菜都给糟蹋了!这亲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送点鸡蛋之类的东西不比这个强多了吗?拿走拿走,谁想要就给谁去吧!”
梁大娘一听,满脸都是厌弃之色,她一把将手中抓着的猪肉扔回到柳仲山的手上,然后迅速将目光移到了他另一只手所拿之物上。
“这又是什么?我倒看看这个八百年都不见一回的亲家除了像程氏族长一样送母猪肉上门还送了什么东西?”
梁大娘连忙伸手接过柳仲山另一只手拿着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一看,竟然是绿豆饼!梁大娘低下头凑近嗅了嗅,发现绿豆饼并没有变质变味,但它们已经变得又硬又干,显然是在店铺里存放了好些天用来垫底压仓之物。虽然这两件礼物看起来既大件又美观,但实际上却远不如一串街头巷尾贩卖的糖葫芦来得实惠美味。
梁大娘闻到这块猪肉散发出的阵阵臭骚味后,一股闷气涌上心头,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她实在气得受不了柳仲山收下这份礼物的举动。只见她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则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柳仲山,脸上满是愤怒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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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我要批评你啊!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难道还不清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个道理吗?那种亲家算哪门子亲家啊!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不见人影,一有利可图就迫不及待地上门空手捞好处,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嘛!”
听到梁大娘如此说道,柳仲山心里委屈极了,连忙走上前去解释:“二媳妇的父亲和哥哥从镇上来找我,我并没有计较上午村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平平淡淡地招呼他们进府而已。”
如今,程郭府门前的那条大街可以说是整个青云镇最为繁华热闹且治安良好的街道了。特别是县令府邸衙门大人何府以及昔日贾府所在之地,平日里那些没事干的人根本不敢在这条路上多做停留。
赵父与其子上门的时候,两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模样,心脏跳动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而当他们看到何府门前那尊怪异无比的半和尚半道士的木雕像时,更是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这尊木雕像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样,尤其是它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让人毛骨悚然。
再看向左边,那里摆放着一座据说比求子观音还要灵验的贾老太爷神龛。此时,神龛周围时不时会吹起一阵阵阴冷的风,夹杂着淡淡的纸钱香气,这种诡异的氛围让父子俩感到格外的阴森恐怖,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两人甚至都没有等待柳仲山说些什么,便急匆匆地说明了自己前来拜访的原因。他们根本来不及等到柳仲山做出任何反应,就将带来的礼物塞进了他的怀中,然后像一阵风一样迅速跑开了。
然而,当他们刚刚跑出街口还不到两步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前来巡逻的捕快和衙役们。这些人看到他们之后,还不忘伸出手来,微笑着跟柳仲山打招呼。这可把那两个人吓得不轻,他们低着头、缩着膀子,急忙溜走了。
而柳仲山则被临走前赵父所说的那句话吓得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对着刚才向他打招呼的捕快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