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怒目相向,哑着嗓子,沉声痛说。
“世上的高人千千万,他们之中又有几个是长着前后眼的?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一个单位,说破产就破产了呢?”
季母假意收敛了气势,低声下气地说完,歉疚而无奈地看了季月朋一眼,垂下眼皮,两行泪珠瞬间滴溜溜地落下去。
“爹,事情都过去了,您不要怪娘,也不要同娘生气了,都是我没能耐,挣不来大钱。”
“自古以来,结婚成家过日子,谁家都是应了那句老话:‘男担儿女,女担财’的。谁知道房价会长的这么快呀!当时家里的钱存的都是定期,五年的,只差几个月就到期了。娘还是拿着存折去了银行,想提出来给你买房子的。那天,银行里上班的人有好几个,都很热心,有一个还帮着娘算出了损失的利息,他们都劝我不要提。娘想想也是,那么多的利息,是多少血汗才能换回来的?白白的丢了,换做谁,谁不会心疼?娘不是也想着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去借吗?为此,还差点被你二大娘家的狗给咬着了。”
季母哭诉着,泪水涟涟。
“是呀,你当时好像还摔坏了哪里,对吧?子玉也回来看你了。”
“你扒瞎话也不看看老天,她哪里来看过我!这都好几年了,她踏进过这个家门一次吗?”
“你还知道有老天就好。那次,子玉是一个人来的,还提了点心,她走上龟壳山的山头,站在那里,却看见你好端端地抱着柴火,门里门外,一趟趟的,走进又走出。她即使心里难过,也不愿当场戳穿你,一个人悄悄地跑走了。真可惜了那几包好点心,进了一群鸡的肚子。也不可惜,那群鸡是咱家山上养的。”
“爹,还有这事?子玉怎么从没跟我说起过?”
“这就是子玉那孩子的厚道之处。跟你说了又能怎样?你要是不相信,她心里会更加难过。你要是相信了,你们两个心里都会难过。”
“就几年前大正月里她凭空闹的那一出,也是厚道人该做的吗?从那以后,她回来过吗?平日里不回来也就罢了,过年过节的也不回来,让左邻右舍地看尽了咱们家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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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玉天天上班,她们那样的单位逢年过节最忙,除了后勤员工,其他岗位的人都是全员加班,哪有时间回来。我不是带着望舒回家来,陪着您过年,也陪着您过节了吗?”
“娘是掏心掏肺的对你媳妇好呀!到头来、到头来她竟连这个家也不回了,好好的一个孙子被她弄的和我也不亲了。”
季母说着,又泣不成声地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