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那盆腊梅的花朵已经开满枝头,散发出优雅的清香,令方子玉感到安心。
然而,没等她在床上躺好,季母又开腔了。
“咱家的亲戚多,人情往来的事你爹一概是不管不问也不懂的。给望舒送‘煮米’可是件大事,我必须亲自回去张罗,回礼,不要落下人家的笑柄或是话把儿。”季母说完,转头看着季月朋,一脸担忧地问:“你一个人在家,能照顾好子玉她们娘俩吗?”
“炒菜、做饭、洗尿布,我都会,您放心回家吧。快点忙完了,早点回来就行。年前,我虽然不用出差了,但厂里有事还是要去的。”
“哎!我怎么会不想早点回来呢?可咱家亲戚邻居那么多,他们哪会赶齐了,在同一天去送‘煮米’呢?”季母撩起衣襟,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语气湿湿地说:“我是两头不放心啊!在你们家,我记挂着你爹、你妹妹,还有你八十多岁的姥姥。回老家呢,我是既放心不下子玉,更想我的大孙子。当娘的一颗心啊,有时掰成十瓣八瓣也不够分的。”
“妈妈,这几天您在医院照顾我和望舒辛苦了,回家好好歇着,多歇几天。”方子玉虚弱地说:“让月朋送您去车站。”
“看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呀?能伺候你坐月子,照顾我的大孙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这老胳膊老腰老腿的都不经用了,遇冷就疼,一疼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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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些膏药,您是在哪家药铺买的?贴着还好吧?让月朋再……”
季母听到“膏药”二字,心下一惊,忙飞快地瞥了方子玉一眼,鼻翼不易察觉地翕动了几下。很好!送入鼻孔的不是麝香,而是梅香。
“快别提了!那些没良心的江湖郎中,打着祖传秘方的旗号,干的却是骗人钱财的勾当。时候不早,娘得走了,再晚就赶不上回家的客车了。”
季母脸不红心不跳地打断了方子玉的话,不紧不慢地说着,提脚往门外走去。
“月朋,你去送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