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寻个机会,让她把孩子带出来。”沈留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在,你怕啥,甭管那孩子的亲爹是谁,我都是他老舅,想见就见。”
顾泽夕颔首:“你先走,客人们都来了,你帮本侯照应着,本侯会一会拓跋绵就来。”
他会拓跋绵?那不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沈留白劝道:“你悠着点,今儿你是主,他是客,别怠慢了他。”
“放心。”顾泽夕点了点头。他肯定不会要了拓跋绵的命,只是宝贝女儿要娘亲,他必须满足她。
沈留白起身离去,不一会儿,长戟便把拓跋绵领到了这里。
拓跋绵落了座,看了看桌上的酒:“鸿门宴?”
顾泽夕不紧不慢地饮了一口酒:“今日宾客众多,是个好时候。本侯限你今日与苏氏和离,条件随你开。”
拓跋绵握紧了手中的剑:“我与苏氏的事,何时轮到宁远侯指手画脚了?”
“倘若本侯硬是要掺一脚,你又能如何?”顾泽夕轻轻晃动酒杯,“东胡已然亡国,如今你无依无靠,得罪本侯的下场,你还是好好掂量掂量。”
“宁远侯是在威胁我?”拓跋绵抱起剑,朝椅背上一靠,一双绿眼幽幽地盯着顾泽夕。
顾泽夕看着这双与安哥儿如出一辙的眼睛,火气一点一点地朝上窜,把酒杯重重地一顿:“本侯威胁你又如何?”
“宁远侯战功赫赫,权势滔天,自然有威胁我的资本。”拓跋绵讥诮道,“我只是没想到,威名远扬的宁远侯,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本侯如何忘恩负义了?”顾泽夕皱眉,“你是指你配合苏氏,救出了本侯的亲生父亲徐笪?本侯正因为感念此恩,才向皇上建言,封了你为东胡侯。既然本侯已经报答过你的恩情,苏氏的事,就另当别论,休要混为一谈。”
拓跋绵笑了一声:“难道徐笪没有告诉你,那张东胡城防图,是在我们赶赴熙朝的途中,由我亲手刺上去的?你也不想想,徐笪一直被囚禁在东胡王庭的地牢里,他如何知道东胡的城防?”
顾泽夕愣住了。
拓跋绵拿剑鞘敲了敲桌子:“宁远侯,你能不费吹灰之力灭掉东胡,有一半的功劳是我的。若非我提供东胡城防图,那昏君根本不会相信徐笪的清白,而你,要么还关在天牢,要么为了保命,当了昭乐公主的驸马,又哪来机会坐在这里,用你的军功和权势威胁我?”
像是有一桶冷水兜头浇下,把顾泽夕浇了个透心凉。
原来他的命,是拓跋绵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