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不堪其辱,他在大婚当日自毁半边容颜,意图弑君。宣霖大怒,将其锁进了坤宁宫当中折磨。
沈聿在坤宁宫中三年,被喂了无数毒食野果。他不甘坐以待毙,日夜用银针挑开筋脉逼出里面毒素,以此延缓自己毒发的时间。
宣霖像是知道沈聿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被毒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炼制药人一般炼制沈聿,直到沈聿身体变化,有了百毒不侵之身。
他要饮用沈聿的血。
宣霖早前亏空的身体里满是死气,沈聿这种万毒难以入侵的血液,最能滋养他的身体。
沈聿不知自己怎么会废成这样。他后期甚至不能下床行走,脚筋断裂后他腿部的肌肉也随之萎缩,宫人不允许他出坤宁宫,他便只能扶着墙壁不停地来回走动。
他偷偷在坤宁宫的野草堆里混种了各类药草。
每当宫人熟睡,他便在黑夜里爬起来独自捣弄药材。这些药材起码有几百种,沈聿割开自己的血肉,他将这些药材按规律搭配着一个一个尝试,用了足足两年多的时间,才勉强得出了一个有效用的药方。
离开坤宁宫的第一步,是他要会走路。
取血的日期从半月一次变为了一周三次,后又定为了一周一次。
沈聿在取血中途数次失控,他如野兽一般撕咬前来取血的太监,最终被绳索死死绑在了床柱旁。
自此之后他不吃不喝,两侧的脸颊凹陷下去,像个披着层人皮的骷髅。
宣霖终于来看了沈聿一次,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把一截断裂的手指扔在了沈聿面前。裹着手指的破布上绣着祥云图腾,是乘渊山上的样式。
沈聿怔愣在原地,他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宣霖。宣霖站在他面前,他背对光线,整个人身上都是浓黑的一团。
“揽玉,猜猜这是谁的?是你常昊师兄的?还是你凌云师姐的?”
沈聿嘴唇惨白干裂,他看着宣霖,咽喉肿胀疼痛到几乎不能言语:“……放了他们。”
“揽玉,他们会这样,都是因为你。”宣霖语调平淡,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聿,缓声道,“你可以死,没关系。但你要清楚,朕知道你师父在哪儿,知道乘渊山在哪儿,也知道你所有师兄师姐在的地方。”
“他们都会跟着你一起死。”
沈聿几乎看不见面前的事物,宣霖的话弥留在他耳边,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