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闻京铭才拍着胸膛松了口气,叨叨:“大哥这样太吓人了。”
“活该。”孟鹤行嗤笑,“让你口无遮拦。”
“我是没想到这一点。”闻京铭给自己倒了杯酒,“你说自从景寒离开之后,大哥就不怎么出来聚了,今天还是我和老乔诓来的,他这是怎么了?想了就去看她呗,现在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一样……”
一个抱枕迎面飞来,砸在闻京铭怀里。
乔境时嘴角淡勾:“闻京铭,我看你迟早有一天是死于话多。”
“……”
孟鹤行静静观战,指尖抵着眉心,笑容浅淡,在微暗的光线下冷峻异常。
*
司隐聚完会又去了一趟医院。
夏长延找了经验老道的护工,他们忙的时候,就由护工照看着关铮,以备不时之需。
抵达医院,已经夜里九点。
夏长延和关铮正一站一坐,脸色凝重,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见她来,又双双熄声,欲言又止。
司隐倒是没见外,走进病房后直接往那边走,落座,开门见山地问:“现在,能否不再隐瞒地将所有事情告知我?毕竟,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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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铮身体内的毒素,以及……我爸的死。”
她情绪很稳,一字一句吐出心里的疑虑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冷静地似乎是旁观者。
“别怪你哥。”夏长延开口,“他也是不想让你和你妈担心……”
“长延哥。”司隐抬眼看他,视线又落在一旁穿着病服的男人身上,“谁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隐瞒我,从来没问过被瞒着的人愿不愿意,以为这样做很高尚很伟大是吗?”
她冷脸,咬牙忍下翻涌起的心悸感:“关于司栋和林明森勾结,害死我爸的事,你们现在找到了多少证据?。”
“影影。”夏长延也深深感觉到无力,事情发展成这样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时间太长,再加上当时他们将现场毁灭的很干净,我们现在只能猜测关叔的死和他们有关,但是——”
“但是没有实际证据是吗?”司隐眉目清冷,“我这边有林明森和司栋来往的照片和汇款单据,以及林明森手下一个小弟的行踪,按时间来看,他们联系频繁的日期正是我爸出事前后。”
她翻出相册里保存的数张照片,将手机递过去给两人看。
关铮一一翻过,神色始终冷静,待看完最后一张,才有了反应,看着司隐的眼睛,说:“这些我们也查到了,不足以当作立案证明,换句话说,这些只能证明林明森和司栋有联系,但是两人是否与爸的死有关,还得另外搜集证据。”
“我明白。”司隐说,指尖点开最后一张图放大,“这个人是林明森的手下,四年前是他名下修车铺的学徒,在爸去世之后失踪,之后林明森关了修车铺,远离冬城,这个学徒也再也没出现过。”
“或许。”她蹙眉,“可以从这里入手,我找人查了,这个学徒的籍贯也在山洛,和林明森是一个地方的,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奶奶。”
夏长延和关铮仔细对比着照片上的那位稚嫩的脸庞,一时间,脸色都有微妙的变化。
司隐精准捕捉到这一涌动,问:“有什么不妥?”
“影影。”夏长延声音里透露着严肃,“这个学徒,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司隐手一顿。
“这个案子按上级要求保密。”夏长延说,“追查了很久,判定为自杀。”
自杀。
“不可能。”司隐下意识握紧手心,神情复杂,心里空落落的,理智分析,“绝不可能是自杀。”
“我们也推测不是,但是时隔三周才发现尸体,更何况,冬城和山洛距离遥远,我们的手没法伸得那么长。”
越往深想,牵扯越多,便越复杂。
司隐本以为其中涉及的,只有关父一条人命,今天才发现,她的想法太过简单了。
“那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嗓音已经有了一丝沉重。
“你放心。”夏长延安慰道,“我回到冬城后已经暗中联系山洛那边的警方,复查当年案子的细节,还有林明森的事,也在可控范围内,会持续跟踪。”
三人都沉默了,心知肚明,时隔四年,什么证据都被毁的一干二净,当年都没查出来的真相,现在旧事重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