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慌不择路,拿手机拨号出去。
二十分钟后,行迹匆匆的两人乘着电梯上来。
李秀将人迎进屋,把事情简单述说。
孟鹤行眉头紧皱着,敲门没人应,没犹豫,直接一脚将门踹开,视线落到床褥中间那道纤细的身影上,只觉得眉心突突直跳,他拦住了向内张望的李秀,冲许程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将人劝走。
门重新掩上。
埋在毯子里的呜咽声模糊不清,看得出来它的主人正极致压抑。
这声音传入孟鹤行耳朵里,像一只无形的手,撕扯着他的心脏。
“司隐。”他走到床边,隔着毯子将人捞起来,动作极轻地将她脸上的遮挡物都拨开,入目的是一张布满泪痕的脸。
她半闭着眼,泪水不由自主的往下淌。
许是哭的太久,身体瘫软没劲,蜷缩成一团。
“影影。”孟鹤行什么时候见她哭成这样,在他面前的司隐,要么是清冷疏离的客气,要么是倔得要死却依旧不认输,最柔软的一面,也就是初来乍到装乖的时候。
现在,他心疼得要命,不顾女人的挣扎,将人死死按在怀里,她的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滚烫的泪水落到他的皮肉上,颤得他心里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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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人了,哭成这样?”他抬手顺着她的背,对方情绪崩溃,将挤压许久的压抑都释放出来,他只能轻声哄着,“哭够了就休息会儿,嗯?”
难得见司隐这样的一面,孟鹤行搂着她,任由她伏在肩膀上,没多说话,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对方的情绪稳定下来。
他才握着司隐的肩膀,将距离拉开一点。
盯着她通红的眸子,轻声问:“受欺负了?”
“没有。”司隐逐渐反应过来,意识回笼,挣开他的手,看着他肩膀处明显的湿痕,喃喃道,“对不起,二哥。”
“到底是什么原因?”男人的声线低沉,透露着柔和。
司隐摇头:“没事。”
孟鹤行盯着她的脸,细微表情落入眼底,知道她是不想说,也没继续问。
“你收拾一下。”他起身,视线挪开时触及桌面上的东西,动作微滞。
那是一张合照,被人撕成两半。
透过隐约露出的边角,画面里的人是谁,他看得一清二楚。
孟鹤行的动作终止在这一刻。
一切有迹可循。
司隐今天这样反常,又是和关铮有关。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孟鹤行感觉心里微微泛苦,他抬手捏了捏鼻骨,在沉寂中转身,目光定定地落在坐在床边的女人身上。
“司隐,你就不能让自己过得轻松点?”他开口,嗓音沙哑。
“轻松?”司隐抬头,神色渐渐恢复,“谁不想轻松。”
她起身,将桌面上的照片拾在一起,当着孟鹤行的面扔进了垃圾桶,唇角勾着苦笑,“我没资格轻松。”
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司隐垂眸的瞬间,泪珠砸在地上,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的涌出来。
她蹲在地上,脑袋埋进双膝。
“为什么我不是关家的亲生女儿。”
“为什么司栋偏偏是我亲爸。”
“为什么好人没好报!”
“我有时候都在想,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她一个个数着问题,似乎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孟鹤行伸手将人拉起来,俯身和她的眼睛齐平:“司隐,看着我。”
他说:“一切都会有结果的,你的存在也是别人活下去的意义。”
“你妈妈,朋友,乐队,关铮。”说到这,孟鹤行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语速很慢,“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