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顺着方向看去,面色一沉。
只见这黑影躲避着有光亮处,行动缓慢,一直摸到距离窗户十步远的距离才停下。只见他盯着窗户上映射出的神婆身影,从腰间掏出一张弯弓,瞄准窗户里面的神婆,张弓搭箭。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应声飞出,穿透窗绫,射向神婆。
说时迟那时快,神婆一个侧身躲过箭矢,快速背身朝墙壁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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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惊疑一声,抽出第二支箭就要搭弓。
“啪啪啪!”杨炯在阁楼上拍着双手,朝黑影的方向笑道:“冯大人还是个箭术高手!”
黑影抬头看见杨炯两人,心中大惊,转身就要逃离。
杨炯哪能让他如愿,一挥手,四周瞬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睚眦营的士兵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房顶上是弓箭相抵,廊道上是刀枪相架,将黑影的退路彻底堵死。
杨炯和李泌走下阁楼,李泌不顾众人阻拦,一把扯下他的蒙面巾,见正是冯远山本人,心中怒气顿生,抬脚就朝他踹了过去,冯远被踹得连连后退,周围士兵一拥而上,将他牢牢制住。
“你个狗东西!竟敢欺骗本王!本王真是瞎了眼才对你青睐有加”李泌愤怒至极,在京城,自己身边都是谦谦君子,宿儒名士,哪里见过这种蝇营狗苟之辈,这种被当成傻子的感觉,让他这个谦谦君子怒不可遏。
杨炯拦住他,对冯远山道:“冯大人,好好的知府不做,干嘛学人家做杀手呢?”
冯远山目光阴鸷,哪还有之前的不卑不亢,大喊道:“你是如何怀疑我的?”
“冯远山,你演得太过了,是不是觉得清廉的官员就只会节衣缩食这些表面功夫?”
“就凭这些?”
杨炯嗤笑,继续道:“你大拇指上的扳指暴露了你的身份,清河县的冯远山可不善箭术,更不会戴一个射箭专用的箭扣扳指,这种扳指只有经常射箭的人才会佩戴。”
“本官后来喜欢箭术不行吗?”冯远山辩驳道。
杨炯笑道:“太行了!只是那冯远山可是进士及第,眼下这月明星稀,要不你做首诗来听听?”
冯远山闻言面色一沉,盯着杨炯默不作声。
“怎么?不会?你们白莲教冒名顶替也不做好功课?不找善诗文的却找了个愚蠢的武夫,真是可笑。”杨炯讥笑道。
“杨少卿莫要栽赃嫁祸,你瞧不上本官自可杀之,没必要诬陷本官是白莲教的人!”冯远山冷哼道。
杨炯见他不见黄河不死心,朗声道:“栽赃?当日汾河行刺,只有白莲圣女知道本官有轰天雷,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冯远山语塞,显然他昨日的说词已经不具有说服力了,只能僵在原地,一言不发。
杨炯冷笑出声:“说!你到底是谁?竟敢冒充朝廷命官,汾河倾船事件是不是你干的?”
“哈哈哈!你不是很聪明吗?你猜。”
“不好,拦住他!”杨炯见他面露疯狂,赶紧叫人阻止他自杀。可还是晚了一步,冯远山嘴角流出一道鲜血,身体瘫软滑倒在地。
杨炯快步上前,仔细打量,伸手在他的下颌摸索,眉头一皱,用力一扯,果然是一张人皮面具。在场众人见此纷纷惊呼出声,一脸惊讶的看着地上这个假的冯远山。
杨炯拿着人皮面具仔细打量,虽然早就猜到这个冯远山是假冒的白莲教徒,可这人皮面具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能以假乱真,毫无破绽。
“这人是假的冯远山,那真的冯远山在哪?”李泌上出言询问。
“要么被杀了,要么被关在某处”,杨炯说着让人搜查太原府衙,看能不能找到冯远山的踪迹。
“这白莲教真是大胆包天,竟然敢偷梁换柱,假冒朝廷命官!”李泌气愤道。
杨炯将人皮面具塞进怀中,耸耸肩道:“他们干的是造反的营生,什么事干不出来?”
“全都该杀!”李泌恨恨作声。
杨炯无所谓道:“咱们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疏通漕运吧,这狗东西自杀,线索也跟着断了,这漕运不能再出问题了”
“你有什么想法?”
“时间紧,任务重,一切以疏通为先。”杨炯似是下定决心,认真道。
李泌见他眉头紧锁,出言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时间不多,没办法和白莲教周旋,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快刀斩乱麻。如今假的冯远山已死,你赶紧派你的人来接管太原府,就以军管的名义。”
李泌眉头皱起:“你让我揽权?”
“机会难得,你派人接管太原府的漕运,相信官家不会多言。你别告诉我这几年就闷头着书了,一点自己的势力都没有。”杨炯见他为难,调侃道。
“为什么帮我?”
“帮你?我帮我自己!”杨炯懒得理他,扔下一话直接离开。
李泌这个人虽然平时温文尔雅,可一旦惹怒了他,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现在那李泽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他于死地,纵使是他估计也忍不了。杨炯让他接管漕运,一是他嫡亲皇子的身份,朝廷也说不出什么来,二就是帮他揽权,好制衡一下太子,估计皇帝也存了养蛊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让李泌来协助疏通漕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