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递了一颗红枣给王铁生，小声的说道：“这个要把核吐出来，不然拉肚子的。”

李青青看着这么温情的大姐，以为见了鬼。她说道：“你以前对自己的孩子总是骂骂咧咧。”

“我自己的孩子没带几年。”王梅头有点痛，不想扯这个话题，“王菊在王杰李明琳那里干活，你要钱就是找她。”

“妈不去，我不想去。”李青青放下手中的红枣，有点气愤，“明花问妈要5万，说王菊收了别人5万彩礼订金，把她许给一个大她十多岁的男人，妈让我来县城给王菊转钱，我转个毛线。我今天去银行把妈银行卡的钱都转到我卡里，看王菊怎么跳？”

“那是你们的事情。”王梅把手中仅剩的2颗红枣放进王铁生的衣服，她看了明小花一眼，“铁生，你小表姐在这里，你请你小表姐帮你辅导一下你作业。”

王铁生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明小花看了舅妈一眼，也跟着弟弟走了。

王向冬提着一只鸭子，一根猪蹄还有一颗大白菜，他悄悄的打开门，摸了进来。

“你这房子三房一厅，小花就算在这里也可以的。”李青青一直都心疼聪明懂事的明小花，不忍她小小年纪就吃苦头，“她和铁生也有个伴。”

“我把景波告了是因为他想把他大女儿直接扔给我养，他有手有脚的，就像偷奸耍滑，我不同意。”王梅打开天窗说亮话，看了一眼刚买菜回来的王向东，“王向冬的小女儿王二月，三年抱两，她想搬来我这里住省房租钱，我也没同意。如果景波和王二月的要求我都同意，我和王向冬就是两块腊肉，被晾在墙脚了。”

王向东黝黑的脸皱了一下，脸上沟壑不少。他心疼小女儿，平时出去打零工的钱，一个月一千多点。他每月给王梅500，给小女儿500，剩下几百就是自己的烟酒钱。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他在老家还种了田地。农闲才上来县城住王梅这里，王梅自从有钱后就没有跟他回乡下长住。为了王梅的儿女不闹腾，王梅没有和他复婚。景波放话了，如果王梅复婚的话，这县城的房子必须给他，他才同意。

王向东就没有折腾了，总不能为了复婚，他和王梅租房子住吧，租房子一个月就是几百。小女儿租在不远处的老式居民楼里，一个单间一个多月房租水电费加起来就要2百多。王梅虽然不愿意小女儿一家搬进来，平时小女儿有事把两个小孩送来，王梅也没有怨言帮带。他觉得这样就不错了，其他的倒是不强求。如果要求太多王梅和他分手，他就找不到老来伴了。

“明小花和明三花两姐妹在乡下也有伴。我两个孙子，平时都是在出租屋爬来爬去的。”王向东知道王梅不想闹僵，他只能硬着头皮发言，“这房子看着大，可是都是有人住的。铁生晚上睡着了，我就把他抱去次卧。有时景波上来县城打零工会住客卧，偶尔老家那边有亲戚上来，也是住在客卧的。”

“你先去煲猪脚，今天不用你辅导铁生作业了，你多砍两个小鸭腿，晚上给明小花一个大鸭腿。”王梅打发王向东去厨房。

王向东听到王铁生有人辅导作业了，他脸上布满笑容。以前王铁生做不出来作业，他在的时候，王梅不骂王铁生，骂他。从深圳回来后，王梅也不骂他了，他没有零工那天，就让他辅导王铁生作业。他开始还挺高兴了，辅导了两天他就崩溃了。原来以前王梅骂他不是更年期，纯属被王铁生气得。

王向东想起王铁生房间里有一大袋三只松鼠的大礼包，他难得大方。他从王铁生房间里拿出两包小核桃走进主卧，递给明小花一包，另外一包他放在王铁生的口袋。他说道：“吃吧，你大姨说这玩意补脑。”

王向东把猪脚用电饭煲定时好，再把鸭肉都砍好，用保鲜膜包好放在冰箱。他走进客厅，只看到明三花在地上爬来爬去。他问道：“你弟媳呢？”

“你前脚刚去厨房，她后脚就说出去买菜。晚上她不过来吃饭了，说等我们吃完饭，把明小花和明三花送到王维名那里。”王梅用手示意了自己的腿，王向东蹲在一旁，帮王梅按摩，“要说都是王菊搞的鬼，她一家舒服了，我和弟弟一家真是被她害苦了。相对李青青，我们算是不多的了。王铁生至少我们老了能帮我们端茶倒水，明小花，明三花我怕李青青养大后，王菊把她们嫁得远远的。”

王向冬停下手中的按摩，他一屁股坐下去，叹息道：“还是亲家公李卫兵会想，当初要留大女儿李秀青，后来李秀青找了一个邻村的说两边顶，他不同意。最后留了小女儿李秀英在家，虽然景波好吃懒做，可是每次来县城，都顺走我们冰箱里的东西，他对老婆孩子还是不错的。”

王梅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景波是她的儿子，她每次都会打发一两百给景波。景波每次走的时候，就是大扫荡，冰箱里的鱼肉，水果是一点不留。有时候，她买的没有开封的衣服，都会被景波顺走给他丈母娘张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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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心痛的从钱包拿出两张100给王向冬，她小声的说道：“早告诉你，景波来的那几天不要买烟酒，你就不听。买了你就藏在王铁生的房间。”

王向东拿着钱，低下头。景波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他对待景波就像自己的侄子。他这几天没有找到活，只能拿王梅的钱。他自己留100，另外100晚上悄悄递给女儿。

“我羡慕李卫兵大女儿嫁到近。我大女儿已经11年没有回家过年了，看照片她过得好辛苦。我小女儿说是两边顶，结婚后她过年那天都是在夫家过的，大年初二才回来，她婆婆又没空帮她带小孩，我想帮带，女婿嫌我是一个男的不够细心。”王向东满脸疲惫，他心中惆怅，“还是景波好，从来不说李卫兵和张燕两口子带娃方式。”

景波就是一个吃软饭的，他有吃有喝能说什么。他今年没钱了就出来县城打几天零工，住在她这里不用交房租和伙食费，挣一千元后又跑回来家窝几个月再上来。他老丈人丈母娘今年过年后就没有出去打工，李卫兵两口子在家种田带带孩子。

听景波说这个月他上来几天，纯属是他老婆李秀英催的。因为李卫兵和张燕两口子从9月初只要天没有下雨就去上山采摘毛栗子，景波和李秀英轮流在家带小孩。

李秀英心疼爸妈，就打发景波来县城几天，让她爸妈轮流在家带几天小孩。钱是挣不完的，身体才是本钱。

“别想太多了，你两个女人都要带小孩，挣钱少在家没有太大话语权。”王梅小声嘟囔。

“还是王梅你会生，你大女儿不在身边，可是她给你钱多。景波总是问你要点钱买烟，不过他几个月来县城看你几天，这算不错了。”王向东安慰自己，努力挤出一点笑容，“下次景波来，你别总是藏东西了，铁生这样，如果我们先走了，总要有个人照应。王菊教出的小孩们，我们走了会对铁生好吗？”

王梅想起以前王菊还是姑娘的时候，连路边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现在王菊可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女说扔下就扔下，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这可能是她身上的一丝母爱在作祟。她祈祷自己活得比王铁生久，不然铁生老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