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木敬吾不可置信地抬起了脑袋，对上了男子的双眼，那只金色的瞳眸流光溢彩，没有高傲，也没有轻蔑，有些让正木敬吾有些不解。

“你为什么？也是光芒？”

正木敬吾有些愤恨地说道，他很不甘心，为什么？只有自己！

侯墨一把拎着正木敬吾的衣襟，双手攥紧，微微把他向上提，一脸怒容，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咬了咬牙。

“混蛋！”

正木敬吾刹那间愣住了，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冠以各种美誉与名号。

【文质彬彬的天才】

【响彻世界的物理学家】

…………

可是眼前之人……却骂了自己一句混蛋？

黑云滴出了水，旋即是倾盆大雨染黑了半边天，那光芒又渐渐地黯淡了下来，正木敬吾有些恍惚。

只有对上的那只红瞳闪过妖异与暴力。

一拳猛地轰在了正木敬吾的脸上。

正木敬吾头发在雨中凌乱，狠狠地摔在了烂泥里，溅起了泥花朵朵。

侯墨半跪在地上，咬着牙，雨水浸透了脏乱的衣衫，紧紧地贴合在有些单薄的身躯上。

他俯身，再一次双手拎住了正木敬吾的衣襟，有些愤恨地大声质问道：

“你知道吗！你自诩为天才！但是你的行为在我这样的笨蛋眼中，甚至连笨蛋都不如！”

正木敬吾眼神变得空洞，神色茫然地任由侯墨拎着。

大古有些不解地看着二人受着大雨的冲刷，扯下防雨的制服，想要为他们遮雨，但是身边的男人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的热心，但是……他也要发泄质问，也要对自己质问。”

【他觉得他可能还比不上你，他想坚定自己的道路】

侯墨流出热泪，像是发泄自己积压已久的情绪一般，怒吼着：

“我！你！还有大古！都是借这股力量找寻道路的人，可是一旦失去了这些凌驾于人类理解的力量！大古还能坚定自己美好的愿景，你还能靠着智慧研究创新！那么我是谁？”

“而我只是知道！我，是一个普通人。”

侯墨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情绪爆发愈发地突然了，平复了心情。

真是的……的确来不及了……

而正木敬吾则是微微张着嘴巴，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是！那你呢！你妄想成为人类的救世主！我也曾一样！”

“如果出现了一个更强大之人，取缔了你的地位，如果你的力量被收回！如果你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失去了所有的标签。”

“不再是【天才】！不再是【救世主】！那么请你告诉我！”

侯墨埋着头，死死地攥紧正木敬吾的衣襟嘶吼着。

【你到底是谁？】

五个字粉碎了正木敬吾的思绪，击垮了他的信仰，力量并不会认可自己。

那么撕下了所有的标签，撕去了所有的荣誉。

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