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客川可以理解,在中土这个地方,普通人怕练武的,练武的怕修炼的,落魄的怕城里的,没钱的怕有钱的,平民怕官府中人,散修怕山门弟子。
欺软怕硬,在哪儿都不稀罕,弱肉强食,在哪儿都是硬道理。
在此刻,酒馆再无人言语,他颇为满意,大声道:“商会珍宝失窃,我乃榆山弟子姜定升,例行搜城!”
“诸位只需留下,在我等办完这差事前,莫要离开即可,请继续吧。”
名叫姜定升的榆山弟子说罢,酒馆内略有骚动,尽管话是如此,却又没有谁能够放得开来。
喻客川与苏笑颜隔壁桌的那家伙话多,胆儿也真是不小,素衫公子才拿起筷子夹了个花生米送进嘴里,这会儿又听见那人说道:“庆陵城的商会?什么珍宝给人偷了,你说关这榆山啥事儿?搁这大费周章,真是麻烦事儿!”
他同桌的汉子将头扭过一边去,显然不乐意搭理这厮。
那人自讨没趣,耸了耸肩,切了一声,却又忽然听见有人说道:“哥们儿,那贼偷的是商会原本准备送去给榆山某位少子破开五境需要的金元珠子,这下少了那珠子,坏了那少子好事儿。”
旁人都沿着声音来源看去,说话的是个皮肤干黄的矮个男子,他站起身,走向抱怨的男人,随口嚷着,“我估摸着这什么‘例行搜城’就是在扯屁,榆山山主多大的官威,咋可能为了这区区一个珠子,干这种挂不住面子的事儿,无非是那什么少子东西丢了,气不过,手下的人出来找,顺便耍耍威风罢了。”
听到这话,酒客们纷纷噤声,暗道这矮子胆儿是真肥,这话要是给那个姜定升听见,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连方才偷偷耍了好几句嘴瘾的那人都连忙闭嘴,不想跟其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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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矮个男人却压根没看那人一眼,直接绕过,来到一位只顾着夹花生米的素衫青年身边。
坐在对面的姑娘冷眼看向矮个男子,又回头望去,一名榆山弟子杵在门口,叫姜定升的和另一位榆山修士则是由外向里,一桌一桌将酒馆里的客人逐一过目。
喻客川轻微转过头,眼角瞥向矮个男人。
男人的手很自然地搭上喻客川的肩膀,“小兄弟,小姑娘,你们俩,外地儿来的吧?”
苏笑颜没有开口,等待喻客川的意思。
喻客川这才将头转去看他,“是啊,怎么?”
矮个男人对上素衫青年的目光,先是一愣,正欲开口,“我......”
木凳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响起,有喝醉的老头站起身来,大力挥挥袖袍,径直向门外走去。
“喂,老头!”
身穿灰袍,跟在姜定升身后的榆山修士,立刻出声喊道。
面色赤红的老头不以为然,依旧向门口走去。
榆山修士正欲发作,姜定升却连忙摆了摆手,示意其停止。
这名方才借榆山之名耍出极大威风的二境修士,此刻面色却有些难看了,他低声对身后说道:“不用拦他。”
那老头不屑的哼了声,大步离去。
眼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再离去,苏笑颜面露疑色,喻客川颇感好奇,此刻居然主动冲方才前来搭话的矮个男人问道:“这老家伙什么来头?”
矮个男人说道:“小兄弟,你外地来的,不知道也难怪,那老头是唐家的叔子,这几个榆山的修行者本就是擅自借山门之名行动,自然不敢猖狂到惹上唐家人。”
“唐家?一个世家能有比山门还大的能量?”
矮个男人似乎没想到喻客川会这么问,他愣神片刻,才说道:“小兄弟,你这不像是从外地来的,反倒像是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
素衫青年面露惑色,矮个男人哭笑不得。
“这儿可是尉州啊,你难道忘了,上一届清风榜,排在第三那姑娘,就是尉州唐家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