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从后院跑到前厅,手上提着一只沾满泥巴的小铁铲子。
“是尘尘来了吗?哎哟,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来?这家里什么也没有。”老婆婆忙不迭地解下身上的青灰色的围裙。一双灰扑扑的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赵妈妈!我今天得空所以过来看看二老。”厉尘扬笑眯眯地将手上的酒坛递给老人,“给老赵的,绍兴黄酒,喝不醉人的。”又从我手里拿过那只点心盒子,“桃酥!我们家张姐亲手做的,比外面的好吃!”
“老婆子,你看,尘尘还是惦记着你吧!知道你好这口!”手拿水烟筒的老赵,浓眉细眼,满脸细细的皱纹,皮肤粗糙黝黑,典型的乡下老汉。
“尘尘也惦记着你呢,你就惦记着人家的酒,一大把年纪了,一天不喝上一杯他就浑身难受。”两个老人当着客人的面拌嘴,厉尘扬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
“好清秀的姑娘,你小子也不介绍一下。姑娘快坐,别一直站着呀,坐了老久的车肯定累坏了!”赵妈妈搬过一张木凳,笑眯眯地放在我身边。
“她叫万宁,叫她阿宁就好了。”厉尘扬笑道:“肯定累坏了!昨晚都没睡好。”
“瞎说什么?我不累,厉尘扬大概累坏了。”我偷笑着。又当司机又当歌唱家的,可不把他累坏了?
“快坐下来歇歇,老头子快泡茶,我买菜去。”赵妈妈说着就往外走。
“二老不用忙了,我就是找老赵修缮一下这支银簪子。”厉尘扬将包簪子的手巾掏了出来,打开递给那老赵。“老赵,带我们上你家银饰铺子里瞧瞧呗!”
“别提了,铺子让我给关了,没生意,经营不下去了。”老赵叹息着,“你想看那些银饰,来来,都在阁楼里堆着呢!我那些工具也都在阁楼。”
说着,老赵领着厉尘扬往楼上走去。
“万宁,小心台阶。”厉尘扬站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上,朝我伸出手,那台阶居然是木制的,踩上去吱呀作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极惜命地将手递了过去。他抓着我的手朝阁楼走去,那么一刹那间,我生出一缕恍惚来。
老赵走在前面,竟然停了下来,“你叫万宁?万水千山的万?安宁的宁?”
我点点头,被他牵着上了阁楼。
“万宁?万宁?”老赵喃喃道。
“怎么啦?”我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