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砚离开后,虞听晚再坐在秋千上,却没了一开始的轻悦。
见她眉眼间笑意近乎褪尽,唇角轻扬的弧度也完全落下,若锦看了眼同样皱眉的岁欢,轻声问:
“公主是想出宫玩几天吗?”
虞听晚望着眼前的景色,眼底微黯,“只是忽然想到,明年这个时候,这种极致的春景就看不到了。”
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离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了。
从前倒没觉得怎么样,哪怕最初,刚听到距离婚期还有三个月那句话时,她心里也没什么感觉。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她的婚约已经定下了两年多,早晚都是要嫁去宋家的。
只是如今突然提到婚期还有一个多月,她蓦然间,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那种即将嫁人、离开生长的皇宫,和别人执手相守一生的陌生感觉,陡然从心底炸开,并在她毫无应对之力时,迅速膨胀扩张,直至传至四肢百骸。
她不知道其他的待嫁女子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这种对未知的彷徨,对离开家的酸涩感觉。
她一直以为,她是不在乎的,不在乎婚期一天天逼近,不在乎离开皇宫搬去公主府,不在乎与人结为连理、像世间无数儿女那样相依相伴地走到人生尽头。
如今在这种强烈且陌生的情绪影响下,有那么一瞬间,虞听晚心底深处,竟不合时宜地冒出一种“若是婚期能往后延几年”的荒唐念头。
她轻嘲地笑了笑。
将这个荒谬念头压下。
靠在秋千上,敛下心中的怅然,换了话题来转移心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