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是用来稍作休息的矮榻。
只不过被一扇云雾缭绕的山水画屏风隔断。
虞听晚收回目光,看向棋盘。
上面已经摆好了一局残棋。
黑白棋子的对弈,看似到了僵持阶段,实则并非全然没有破解之法。
见她看得出神,谢临珩在对面落座,“下一步棋,走哪里,看出来了吗?”
虞听晚慢慢点了下头。
“有一点眉目。”
谢临珩点了点桌面,姿态很是闲适。
眼睑轻抬间,遮去了不少眉峰中的锋利与冷冽。
“白子还是黑子?”
虞听晚在整个棋盘上扫过。
黑棋攻势凌厉,每一步走势都给人一种难以揣测的危险感,就像诱敌深入的捕猎者,不择手段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白棋,则明显温和很多。
但看似温和,却又在走势中柔中带韧,恰到好处地躲开了黑棋的锋芒。
她并未纠结,径直选了白子。
两人静静对弈,墨十若有所思地挠了挠脑袋,在原地站了会儿,最后实在找不到自己能干的事,
悄摸摸退出去,选择了去殿外吹冷风。
虽然他人去了殿外,但眼睛,仍时不时的往里面瞥两眼。
脸上明晃晃写着一句:
太子殿下怎么把宁舒公主带到东宫来了?
他们家主子从不近女色,
别说带姑娘来东宫了,
平时就连主子的亲生妹妹固安公主,都没进来过东宫大殿。
更遑论里面那间特意辟出来的侧殿棋阁了。
墨十想不通,索性也不去想了。
反正他们主子的心思,也没几个人能揣摩透。
他抱着臂,倚着身后的漆红圆柱,半仰着头看天。
直到半个时辰后。
一个黑色着装的侍卫疾步跑来。
“墨十大人,有紧急传来的密信。”
墨十接过信,没停顿,快步去了侧殿。
他进来的时候,这盘棋已经到了尾声。
墨十虽然办事能力一流,但对琴棋这些风雅之物完全不在行。
他看不懂棋盘上的弯弯绕绕,也没耐心在棋盘上和人博弈。
所以在进来后,墨十看也没看那些他压根就看不懂的棋盘,几步来到谢临珩身旁,将密信递了过去。
“殿下,柘城的张大人送来了密信。”
谢临珩放下棋子。
侧目,目光在信上扫了眼。
没有立刻接。
而是再次看向了虞听晚。
下了这么久的棋,虞听晚肩膀都是酸的,正想趁着谢临珩处理公务的时间回自己的阳淮殿。
小主,
还未开口告辞,就见谢临珩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虞听晚捏着脖颈的动作顿了一下。
如此维持了两三秒,见他不说话,虞听晚试探着问:
“要……我帮皇兄研墨?”
谢临珩唇角牵起薄薄的弧度。
“皇妹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