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克连追三十余招,逐渐有些心浮气躁起来。他原本打算十招内将杨晋一降服,毕竟后者手上可没有长剑,不料追击了这么久,手持长剑的自己非但没有将对方制服,反倒总是让对方脱身,好似在戏耍自己一般。他本可以使出“化神谱”这样的玄功来进攻,可他为人自负,自讨胜券在握,若是再用这种强势招法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师弟,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故而只是将“逸云四剑”和“玄气九式”里的前四招反复使用,却不使任何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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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观战的陈向权心急如焚,心中暗骂这南宫克愚蠢,恨不得上台扇对方两巴掌。
刚刚杨晋一使出全部实力之后,整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绝不比南宫克要弱,之所以杨晋一现在还没败下阵来,就是因为他的身法并非是先前看上去那般不堪,相反,他的身法或许还要强上一些,而且这小子聪明的紧,知道自己手短,所以一直在找机会贴近南宫克,等他真找到机会近身了,南宫克就似自断手臂,使剑的优势将会大打了折扣。
擂台上南宫克一剑刺出,杨晋一避开后反跑,前者收剑一削,后者向后翻出一个筋斗,继而一低头,再次欺身直进,举手去点南宫克肚腹的"中皖穴"。南宫克飞脚踢出,杨晋一的溜溜打个转,竟又攻向他背心。南宫克更不回身,反手疾刺出。杨晋一又已避开,纵身拳打对方胸膛,却是使出了成澜沧自创的“澜沧拳”。
这套“澜沧拳”,因由剑招推演而出,收势和起势时轻盈舒巧,但击出的每一拳却势大力沉。一招一式中,威力比肩般若寺的“破云掌”;轻巧直追青衣门的“折梅手”。虽然三者各有所长,尽不相同,但形意上却又隐隐约约藏着异曲同工之妙。
众人也不知杨晋一用的是什么拳法,只道是他情急之下想出的招式,但卢月和几位执事却已瞧出端倪,知道他并非胡乱出招,而是有章有法,收放自如。
距离二人最近的执事裁判心生困惑,转头看向擂台下的卢音,想看看她什么态度,却见后者面无表情,似并不觉得杨晋一所使拳法有什么问题,当下也不好阻止,静观其变。
陈向权心有不服,挤到卢月身旁,故作关切地问道:“师姐,师弟眼拙,不知这杨晋一所使的是咱们剑宗什么招法?”
卢月摇头道:“只怕不是咱们剑宗的功夫。”
“莫非这小子用的是旁派之法?”陈向权故作惊愕,用手搓着下巴的胡须,沉吟道:“那他偷师学艺,实属大逆不道!”余光瞥向卢音,想看看她的态度。
卢月却道:“依我所见,他所使拳法八成是大师兄所授。这些年宗主师兄也提起过,说大师兄自创了几套功法,还计划要在宗门里推广,所以先看看再说,万一当真是大师兄所创,也正好对他所创的功夫研究考察一番。”
擂台上,南宫克见杨晋一好生无礼,自己未下狠手,他却有恃无恐,以一双肉掌和自己交手,而且招招进攻,心下恼怒,长剑圈转,倏地挑上,刺向对方额头。杨晋一急忙伸指在剑身上一弹,南宫克长剑微歪,乘势改刺为削,杨晋一向后一仰,长剑贴面而过,他的脚尖直踢南宫克持剑的右手,后者反手便是一记“回首望月”,直切向杨晋一的大腿,杨晋一单手撑地,强行止住自己的动作,撑地的手猛一用力,又朝着反方向翻滚出去,站在了南宫克的身侧。
众人紧张地看着台上的动静,但见杨晋一身形刚稳,立刻便弓步上前,气灌单拳,一拳从腰间呼啸而出,只听“吼”得一声,杨晋一出拳的胳膊竟然变粗变大,青光大盛,细看之下,他的双臂上竟然生满了鳞甲,下一刻,他的拳尖化作龙首,龙口俱张,咆哮着撕咬过去,那气势骇人,好似要将南宫克拦腰撕碎一般。
嘭!
南宫克急忙沉臂护腰,竭力抵挡,杨晋一的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胳膊上,将他整个人打得身子一歪,向一侧飞出丈许,待得脚下站稳,手臂登时传来一阵剧痛,忙持剑做杖支撑住自己不至栽倒,藏在怀中臂膀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拳法?”
“这也是化神谱吗?”
……
擂台下的人纷纷惊呼出声。
今日一战,朴混峰对擂的二人着实教人大开眼界,一众弟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熟悉不过的技法还能这样使用,无一不对二人心生钦佩。
有人哼了一声,道:“那可不是化神谱。”
人群后,俞东来踱步而来。
先前他在旁边的擂台看自己弟子比试,不想这边擂台的声势愈加浩大,便想凑过来看看情况,却正瞧见杨晋一挥拳将南宫克打飞的一幕,心中一惊,当下便挤进人群来。
“师兄,你知道这杨晋一用的是什么拳法吗?”卢月问他道。
俞东来沉声道:“大师兄自创的‘澜沧拳’。”
卢月眼前一亮,怔道:“可是咱们剑宗以剑术见长,大师兄这样不务正业,分心他法,只怕无益于精研剑法。”
俞东来哼了一声,道:“单单是剑术见长,在当今天下又算得了什么?江湖人出于客套,对我剑宗冠以‘剑法正统’之虚名,但真正折服我剑宗剑术的名家高手,只怕并不算多。川州般若寺拳脚功夫犀利,刀、剑、斧、戟、棍、枪、鞭等诸般兵器同样是无一不精;云山门道法高深,却凭着一套‘风雷剑法’打遍沧州无敌手,上一次正邪大战,那张真人正是用这套剑法将血刀门的嗜血老妖打下万仞崖,这几十年间,魔教人对云山门的‘风雷剑法’闻风丧胆,却没曾听魔教人害怕我们剑宗的什么剑法。”他又哼了一声,继续道:“咱们虽自诩使剑的行家,但在这瞬息万变,日异月殊的江湖,优势已经逐渐变小。大师兄此时自创武功,于咱们剑宗有百利而无一害,也是得到了宗主师兄的大力支持,未尝不可。况且我听说他不仅在琢磨拳脚功夫,还悟一套刁钻古怪的剑法来,哼,别看他成天疯疯癫癫,要我说,聪明才智远在你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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