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张言儿没什么表情,抬步进了院子。
满院子的粉色,无一不彰显着她小妾的身份。
“十六姨娘,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不必,孟珏呢,我要见他。”
“老爷……”丫鬟有些吞吐,“十七姨娘比您先一步进府,老爷如今在她院子里,不过姨娘别生气,她位分定下的没有您早,排在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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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进门听着这话,气的心梗了梗,“什么十七姨娘,勾栏里的女人也有资格同我家言儿平起平坐,还不快去将孟珏叫回来。”
小丫鬟被骂,不怎么高兴,“勾栏里的女人怎么了,府里姨娘哪个不是勾栏瓦舍出来的,十六姨娘倒是官家女,给男人下药,还不如勾栏女子坦荡呢。”
“你说什么?”柳氏大怒,狠狠给了小丫鬟一耳光,“你嘴里再敢不干不净的,看我不命人撕烂了你的嘴。”
丫鬟捂着红肿的脸,怒气冲冲,“不过一个小妾,得意什么,这是孟府,姨娘遍地都是,我今日虽是丫鬟,指不定明日也能做主子,给我等着,我这就寻老爷告状去。”
说着就一扭屁股,摇曳生姿的走了。
“这是什么人家啊。”柳氏气的险些喘不上来气。
张言儿十分淡定,北辰砚把她弄来,本就没打算让她好过。
“言儿,你一向有手段,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慢慢清除出去,尤其是居心不良的丫鬟,别放在跟前碍眼。”柳氏念念叨叨。
张言儿在屋里打量了一圈,走去了垫着粉花的笸箩前,从里面扒拉出了一把剪刀。
“言儿,”柳氏慌忙走了过去,“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舅母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傻事呢。”剪刀在她手中转了个弯,又放了回去。
“你们都退下吧,孟珏不在,用不着你们伺候。”
“是。”丫鬟婆子们齐齐福身离开。
“言儿啊,你——”
柳氏话哽在喉中,低头看了眼没入腹部的剪刀,红色刀柄攥在那双粗糙,骨节小巧的手中,青筋暴起。
她抬头,红唇张了几张,才发出声,“言儿,你疯了?”
张言儿唇瓣紧抿,又用力往里送了送,面容狰狞,“舅母不是说了,活着就有希望。”
院中响起了脚步声,她蓦地将剪刀抽出,将柳氏拖入了屏风后,低声说,“是舅母您,不忍我被孟珏那等混账糟蹋,新婚之夜将其杀害,畏罪自杀,言儿未入洞房就守了寡,离开孟府再嫁,也情有可原。”
“你——你——”柳氏声音如破败的风箱,眼中从震惊到不甘,又变成惶恐。
“舅母,您是最疼我的,我也不想如此,可……如今只有你,能帮我解此困局了。”
脚步声愈发近了,张言儿哭着举起剪刀再次向柳氏刺去,“对不起,我回不头了,我不想死。”
柳氏死死盯着她,嘴蠕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那双眼大睁着,盛着后悔,怨愤与不甘。
张言儿将滴血的剪刀胡乱擦了擦,轻手轻脚藏去了门后。
“非找我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非要洞房花烛夜。”孟珏抱怨着。
张言儿往前两步,剪刀高高举起。
“就是,妾身初来乍到,爷的衣角还没碰着呢,十六姐姐就派人截人来了,妾身不服,爷,妾身要同她理论理论,您可不能拉偏架。”
女子声音柔媚娇软,双双步上台阶。
竟还有别人?
张言儿面色一变,情急之下将剪刀胡乱塞在袖中。
“咦,十六姐姐呢?”
张言儿从门后走了出来,吓了粉衣女子一跳,“呀,你躲在门后做什么?是要吓死人吗?”
“十六姐姐,你脸色不怎么好呢,是没有休息好吗,还是心情不好?”
“滚开。”张言儿眼神凌厉,“谁是你姐姐,一个娼妓也配与我姐妹相称。”
“爷~”粉衣女子嘟着嘴跑去了孟珏身边撒娇,“你听听,十六姐姐说话多难听,爷您要给嫣儿做主啊。”
“好了,别摇了,爷头都要被你摇晕了。”孟珏拍了拍嫣儿的小手,蹙眉看向张言儿,“既然一同入了孟府,你们就是一个阶级的,收起你大小姐的脾气。”
“就是,官家女又如何,还不是同我这等娼妓平起平坐,共侍一夫。”
嫣儿长腿一抬,就勾在了孟珏小腿上,顺势坐在了他身上。
“爷,你答应了今晚陪我的,反正十六姐姐的洞房花烛夜也没了,您就跟妾身走吧。”
孟珏扫了眼阴郁森冷的张言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