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倏然攥住她手腕,面色发白的垂下头,薄唇紧紧抿着,额头有冷汗隐隐渗出。

“你…你怎么了?”她吓了一跳,忙往他身侧靠了靠。

“哪不舒服,是不是打到你伤口了。”

她视线落在他胸口上,方才冲动之下,她打的就是那个位置。

“没事。”他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笑容,却颇有几分苍白无力,眉宇间都是隐忍的痛苦。

林思棠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也不顾脚上的伤,快步跑到窗牖前,“阿守,快去请大夫来。”

阿守正悠哉悠哉的数着地上的蚂蚁,闻言吓了一跳,见林思棠好好的,心知定是主子又牵动了伤口,起身就冲出了院子。

心中百般腹诽,怎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吵架的时候气的伤口复发,如今好了,又…

……

大夫来到墨香居时,脸色十分的古怪。

他先是给北辰砚检查了伤口,见昨日刚处理过的伤口又渗出了血丝,忍不住说,“二公子,近些日子还是…要修身养性些,您的伤可经不住这么折腾。”

大夫的话很是婉转,二人却都听懂了,北辰砚别开头不语,林思棠闹了个大红脸,连解释都羞于开口。

重新上药包扎,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大夫再三嘱咐后就走了,阿守立即跟着出去,“我送您。”

“站住。”北辰砚凉凉的视线落在了阿守身上。

大夫明显察觉气氛不大对劲儿,立时快步走人。

“公…公子。”阿守扯着嘴角笑。

北辰砚垂头瞥见了他衣袖上的尘土,冷声说,“去把墨香居院子里的蚂蚁都数一遍,明日把数额报给我。”

“……”阿守瞠目结舌,片刻后耷拉下脑袋,“公子,属下错了。”

“错哪了?”

“不该跟大夫胡言乱语,毁了您清心寡欲,英明神武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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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砚闻言眉心跳了跳,林思棠却听明白了,那大夫奇怪的眼神,婉转的叮嘱,都是阿守那张嘴的功劳。

“出去数蚂蚁去。”她沉着脸说。

阿守面色一僵,求救的看向北辰砚,可怜兮兮的,“公子~”

“没听见少夫人怎么说吗,还不滚出去。”

“……”阿守立时合上了嘴巴,他怎么能奢求,被少夫人迷的五迷三道的公子会替他说好话呢?

他抿着嘴巴,吸着鼻子退了出去,奂月见他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走过去问,“公子伤势如何?大夫怎么说?”

阿守撇撇嘴,“用你瞎操心,有那功夫还不如坐下陪我数蚂蚁。”

……

“你向来沉默寡言,怎会留一个如此碎嘴的小厮在身边。”林思棠拧着眉。

“你向来稳重,知秋不一样跳脱的不在三界内,脱离五行中。”

她勾了勾唇,“以前倒是不知,你说话如此委婉。”

北辰砚躺着不能动,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不然呢,我若是直接说她蠢,依你那护犊子的性子还不同我生气。”

“油嘴滑舌,辩口利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