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也轻唤了一声“姑娘。”
林思棠这才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的将宣纸折起,“父亲来信说,林思月同姜家定了亲,初秋行大婚之礼。”
“什么?”知秋不可置信,“二小姐同…姜家?姜家哪位公子?”
“还能有谁,姜家除了嫡长子姜玄祁,还有哪个是我那好妹妹能看得上的。”林思棠语带讥嘲。
“老爷太过分了!”知秋气愤难当。
姑娘好好的婚事,却被远嫁来了青州,如今才过多久,就迫不及待将二姑娘许去了姜家,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知书赶忙拉了拉知秋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老爷偏心又不是一日两日了,心知肚明的事儿,又何必说出来惹了姑娘不开心。
知秋还是不服气,小声嘟囔,“定就定了,干嘛还巴巴递封信来告诉姑娘,不是往人心口上扎刀子吗。”
“知秋。”知书瞪了知秋一眼,知秋才愤愤抿唇。
林思棠冷冷一笑,将宣纸递回给了知书,“人家非要往火坑里跳,与人何忧。”
所有人都拿姜玄祁当香饽饽,怀瑾握瑜的大才子,可她却是看的透彻,那个男人,品行与他那豺狼虎豹的爹可不遑多让。
“姑娘,您远在青州,老爷特意来信告知您此事,是为何意?”知书比知秋想的深,也想的远。
“不知。”林思棠神色淡淡,“我那爹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谁知又揣摩的什么心思。”
“也许…就是单纯的告知我一声,免的我心存妄想吧。”
虽然大可不必,但没准那老头子以为她对姜玄祁还耿耿于怀呢!
其实,从她嫁来青州时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日。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皇城那么多贵公子,他就算想将姜家这门婚事给林思月,大可重新指一门婚事予她,又为何要她千里迢迢来此,夹在皇权之中艰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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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嫡长女啊!
林思棠眸子有些涣散失神,许正应了姜玄祁那句话,放眼官宦世家,也就她这个表面备享尊荣的太保之女才有此资格嫁予手握重兵的北王二公子吧。
毕竟她那好爹舍不得幼女嫁。
丢了姜家这门婚事,她不可惜,嫁来青州,她不怨怼,可做为被舍弃的那个,她不能释怀。
“姑娘,可要给老爷回信?”知书小声问。
林思棠回神,想了想,倏然一笑,“回一个吧,出嫁那日,我欠那姑娘一个人情,做为她的姐姐,理应友善提醒提醒她,虽然,她不会信我。”
许还会暴跳如雷,说她心存坏心,见不得她好,羡慕嫉妒她。
林思棠甚至能想象林思月看到信的反应,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人家听不听是一回事,她仁至义尽就够了。
知秋立即铺上宣纸磨墨,林思棠执笔,圆劲流美的簪花小楷只写了八个字。
“豺狼虎窝,非汝良人。”
知秋蹙了蹙眉,“姑娘,就算您这么说,恐二姑娘也不会相信,就不知姜公子是怎么个想法,若是他对您还…”
“知秋,闭嘴。”知书眸子一厉,喝住了知秋未尽之言。
知秋也心知差点说错了话,忙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吭。
知秋只以为林思棠是不想林思月与姜玄祁成婚,知书却是明白姑娘心思,确是为了二姑娘着想。
“姑娘,二姑娘怕不会领您的情。”
林思棠扯唇笑笑,“她爱信不信,我问心无愧就是。”
将墨迹吹干折好,递予知书,林思棠想了想,又吩咐,“去库房挑一件贵重些的礼一同送过去,就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贺她成婚之礼了。”
“……”知书嘴角抽了抽,“姑娘~”
一手劝人散,一手呈贺礼,姑娘这事做的委实是亘古未见。
“去吧。”林思棠摆了摆手。
明知那八个字是废话,但她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至于其他的,各有各的缘法,就万般皆是命吧!
知书叹口气,“是,那姑娘就不给老爷回封信了?”
老爷来信知会,结果姑娘却回给了二姑娘一封,貌似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