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林思棠摇了摇头,有些可笑自己那一刻的想法,自己都活不明白,竟还想生个孩子连累他不成。
正聊着,梧桐苑的小丫鬟匆匆来报,“世子妃,柳夫人来了,人在梧桐苑侯着。”
王氏闻言蹙了蹙眉,“她怎么来了?”
前几日小宴,就是她对林思棠百般挑刺,事后,她还狠狠训斥了她一通。
“既是有客来访,大嫂就快回去吧。”林思棠倒是没什么情绪,柔声说。
王氏叹了口气,“若是别的什么人,定要你陪我一起,那柳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不就拉着你过去添堵了。”
林思棠笑笑,起身送王氏离开。
知秋,“姑娘,世子妃人可真好,还怕您被姑爷欺负,特意来看您。”
“是啊,北王府中都是好人。”可惜,就是好人不好命,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只是那柳夫人…
林思棠脸色沉了沉,此时来寻王氏,只怕没安什么好心。
*梧桐苑。
柳氏候在游廊下,见王氏走进院子,立即上前福了福身,搀扶住她回屋。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王氏笑问。
以往,也就是张言儿在家时,她才三天两头的跑来,自从张言儿走后,柳氏就极少来了,只有宴请众位军眷夫人时,她才会到场。
柳氏笑吟吟道,“有些日子没来拜见世子妃了,心中颇为挂念,遂来看看您。”
王氏偏头看她一眼,没有出声。
二人进屋,王氏吩咐丫鬟上了茶,柳氏坐在下首笑说,“前些日子言儿来信还关心世子妃身子来着,我告诉她,世子妃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挂心。”
王氏勾出了一抹笑,“言儿姑娘…不,如今该称张将军了,她在军中效力本就十分辛苦,难为她还记挂着我。”
柳氏笑容淡了些许,带着丝丝感伤,“言儿自幼在北王府长大,自是对世子妃感情深厚,不比寻常,若非世事多变,你们许就已经是一家人了呢,记挂着您也是情理之中。”
王氏闻言滞了滞,脸色有些沉,“既知世事多变,那些不曾发生的事,就不该再提,言儿姑娘忠义,你为她至亲,更该谨言慎行,以免污她清誉!”
柳氏被训的面色微变,见王氏沉了脸,忙垂头应是,“我只是…有些替他们惋惜。”
王氏瞥了柳氏一眼,顾及着柳家将军颜面,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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惋惜,有何惋惜,若谈惋惜,那也是柳家惋惜,张言儿惋惜,二弟可没有半丝惋惜。
王氏抿了口清茶,淡淡道,“人的命,天注定,姻缘亦是如此,强求不得,言儿姑娘在北王府寄居十几年,若有结果早该有了,与人无尤。”
若二弟有心,张言儿又怎会孤身上了战场,一腔深情空负数年,说到底,是妾有情郎无意,柳氏却怪到了后来的林思棠身上,着实没道理。
柳氏面色有些僵,颇为尴尬,半晌才扯出抹笑,“世子妃说的是,都是言儿,一个女孩子家非要上战场杀敌,平白错失了大好姻缘。”
“……”不辨菽麦,白费口舌,王氏不耐的皱了皱眉,垂头喝茶不语。
“我那外甥女着实是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如今又在战场上流血拼杀,好不容易要回来了,心上人又成了别人的夫婿,不知要如何伤心呢。”
王氏微怔,“言儿姑娘要回来了?”
“是啊,再有半月就要回来了,想起她,我心里就颇不是滋味。”柳氏唉声叹气。
王氏脸色不好,抚着肚子沉思。
张言儿回来,府中怕是要不安宁了。
“言儿姑娘虽命运多舛,却自幼在母妃膝下,养的金娇玉贵,北王府上下视她为千金小姐,就算后来上战场,父王母妃也是多番劝阻,是她执意要去,如此富贵,不知胜过多少孤苦女子,柳夫人一句可怜,难不成是指我北王府亏待了她不成?”
“臣妇不敢,臣妇绝无此意。”柳氏脸都白了,慌忙起身跪下。
放在以往,王氏定会亲自扶起她,可今日,王氏并没有动。
柳氏仗着夫君军功与养在王府的张言儿嚣张跋扈惯了,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养就了一副颐指气使,若是她不好生敲打她一番,待张言儿回来,她只会更变本加厉,有恃无恐。
“张言儿父母曾对北王府有恩,北王府从不敢忘,亦将其女视如己出,尽心尽力养育长大。”
不说抵恩情,也算仁至义尽,总不能连婚事都硬按二弟头给她包圆吧。
最重要的是,二弟已经有了妻子,如今,她们、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