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林思棠梗了梗,半晌才冷淡的问。
北辰砚眸中隐有不虞,“这是我的寝屋,我不能来?”
“……”林思棠视线又落在了那个话本子上,“我已经够倒霉了,还不能有个慰藉不成。”
她不信有话本子中那两心相许,鸳鸯情深,生死相依的爱情,但作为女子,有时还是会做那鸿案相庄的梦。
话本子中轰轰烈烈的爱情,抛开脑子看,还是有几分意思的。
北辰砚面色阴沉,“你口中的倒霉,是指嫁给了我?”
“我没有那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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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砚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说,“穷书生家的彪悍娘子,你倒是对文弱书生情有独钟。”
林思棠不予理会,装聋作哑。
“几日不见,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北辰砚眸子紧紧锁着她。
林思棠迎上他视线,不闪不避,无波无澜,“没有,你有没有抓住姜玄祁,他死或没死,我都不想问,亦不想知道。”
“可我偏想告诉你。”北辰砚从书案后起身,缓步走向圈椅,弯下腰附在林思棠耳廓低声道。
“我的人,将姜玄祁堵在了玉岭山的密林中,你可知玉岭山是什么地方吗?”
林思棠依旧面无表情,“听你提过,将人喂野狗的地方。”
上次的黑衣人,北辰砚就是这么交代玄枫的。
“夫人记性可真好。”北辰砚近距离凝视着林思棠的脸,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可惜,林思棠对姜玄祁,是真的毫不在意。
“密林中不止有野狗,还有老虎,恶狼,各种各样的野兽,生性十分凶残,姜玄祁一介文弱书生,进了那里,只怕要尸骨无存。”
林思棠眉头终于皱了皱,北辰砚攥着圈椅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脸色阴沉难看。
“舍不得了?”
林思棠摇头,“我只是觉得你此为,很不理智。”
“姜玄祁好歹是姜家嫡长子,一定程度上亦代表着皇上的颜面,你就算一剑杀了都好,却非要他死的如此惨烈,定会挑起皇城大怒,滋生出事端。”
北辰砚不语,只沉沉盯着林思棠。
林思棠一笑,“自然,北二公子应早就想到了,我不过是杞人忧天。”
北辰砚眸子微垂,压迫着林思棠的颀长身影终于退开,“青州同皇城,不过早晚之事。”
林思棠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北辰砚,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当真有自立为王的心思?
北辰砚倏然一笑,“怎么,很惊讶?”
“皇城容不下北王府,亦不会容下追随北王府的万千将士,我一人尽臣子之忠,死不足惜,可那些人保家卫国,流血拼命的儿郎,又怎能因跟了北王府就该死。”
林思棠沉默了。
北辰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在思量怎么将我的话传回皇帝耳中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若我是你,或也会做出同样选择。”
林思棠抬眸看着他,目光灼灼,“我生来就自私,只想好好活着,只是六亲缘浅,若有你这般好运,我也会不顾一切,什么叛国恶名,都不能阻止我保住亲人战友。”
北辰砚微怔,久久不言。
“只可惜,我是个女子,所能做有限,连掌握自己的命运都做不到。”想抗衡,权势人脉银子,缺一不可,她缺少最重要的两个,就只能在溺水中努力挣扎求生。
屋中有片刻安静,北辰砚突然背过身去,墨眸遥遥望着窗外一望无尽的黑色。
“时辰不早了,该用饭了。”他不能再心软,他被这个女人骗了太多次了!
林思棠从圈椅中起身,“你是回书房吃,还是在这吃?”
北辰砚脸色不怎么好,“我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赶我走?”
林思棠不吭声。
“这是我的寝屋,我自然是在这里。”
林思棠闻言皱皱眉,什么意思,晚上也不打算走了吗?
北辰砚见她不动,脸色不虞,“我吃的是自家饭,不是来要饭吃,你那是什么表情?”
林思棠敛了神色,“不敢,我一要饭的哪敢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