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姑娘,我们逃吧,别回王府了,天高水远,总有容身之处的。”
“不,我们回府。”林思棠笑容决然温凉。
*
半个时辰后,马车回了北王府,奂月是在颠簸中醒来的,她揉了揉眼睛,倏然坐直了身子,“少夫人。”
“嗯?”林思棠偏头看她,奂月瞧见了她,长长松了口气,又倏然怔住,“我们这是去哪?现在什么时辰了?”
知书淡淡答她,“回王府,申时。”
申时,她睡了一个时辰?奂月看看知书,又看看林思棠,脸寸寸白了下去。
“少夫人,您…”
“有什么话,留着回去问你家公子吧,”林思棠语气平静。
奂月梗了梗,脑中浮上几个字,出事了!
马车停在北王府后门,林思棠下了马车,直奔墨香居,北辰砚的书房。
“姑娘三思啊。”知书劝慰着,却无济于事。
书房,北辰砚倚靠在圈椅中,右手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来回滚动,墨眸阴鸷冷沉。
外面倏然响起了阿守的阻拦声,“少夫人,公子在处理政务,不让人打扰…”
北辰砚淡淡抬眸,就见一身姿窈窕的女子 用力推开门走了进来,不同以往的乖巧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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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二公子,我有话要同你说。”
北辰砚唇瓣浮上一抹似嘲似讽的笑,“阿守退下。”
“是。”
待屋中,就剩了他们两个,北辰砚身子往后仰去,声音凉薄,“二、少、夫、人想与我说什么?”
那个称呼咬的极重,似在提醒她的身份。
林思棠上前一步,在书案对面坐下,小脸同样冷淡,“我今日,在明月楼见了姜玄祁。”
……
屋中陷入了死寂,半晌,北辰砚才讥嘲开口,白玉扳指却在他掌心碎成几瓣,“二少夫人胆子倒是壮的很,只是你告诉你夫君这些,莫不是,想要同你那情郎私奔?求我成全?”
“莫忘了,你我是皇上赐婚,你敢、走,就是忤逆圣意。”
“我只是陈述事实,北二公子想多了。”林思棠亦因北辰砚瞬间散发的戾气而心中一震。
“或是,您就巴不得我私奔呢,我怎会如您的愿。”
“你什么意思?”北辰砚眉头紧蹙。
林思棠,“姜玄祁来了青州,你早就知晓吧?”
“从香觉寺,至府中接到书信,都是你故意放任试探,对吗?”
北辰砚抿唇,旋即冷笑,“是又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是没做,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林思棠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我有个疑问,不弄清楚,日夜难寐,食无滋味。”
“说。”
“你主导这一切,以及今日去明月楼,最终目的,是不是想捉奸为证,好除掉我?”
毕竟杀一个水性杨花,不守贞洁的荡妇,朝廷也说不出什么,林府或还要卑躬屈膝的赔罪。
屋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思棠话头一转,又道,“可若你想置我于死地,今日有千百种方法堵住我,你却没有,所以我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遂来一问究竟。”
北辰砚神情漠然,掌心却因用力而被白玉碎片划破,他将手垂于书案下,不答反问,“若非有此疑问,你怕是不会回来,而是逃之夭夭了吧。”
林思棠点头,“自然,纵使知晓可能逃不出,但好在乖乖等死,我总该要殊死一搏。”
北辰砚的高抬贵手,让她心中有了一线希望,许他们可各为所利,不至她步入绝境。
北辰砚薄唇微颤,气的心中不知骂了多少句没良心的东西,他为她思虑周全,她却如此想他。
最终,他冷声说,“起初确是那个心思,可后来想想,除你有千百种法子,尚不足以搭上北王府脸面与我身为男子的尊严!”
这话,林思棠信,因为北辰砚孤傲,妻子私通,是在打他的脸,亦是将北王府的骄傲与万千将士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