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自小长在闽南,见过瑶黄,也见过小小的粉色牡丹。
却不曾见过这么大,这么美的。
镶着黄边的粉紫色的花瓣层层堆叠,簇拥着洁白的花心,在风中轻轻摇曳。
岳灵儿瞥了一眼,忽然掐了一朵,拿在手指间把玩。
有人曾与她说过,这几株珍贵的花儿还是当朝新帝赏的。
之前由北方莫名传来的瘟疫,经过短短两天就遏制住了。
只不过那几户感染了瘟疫的人家,从主家到府里的每一根草,一夜之间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譬如英侯府上。
譬如瓷器商人朱家。
又譬如名满天下的大学士文家。
不过这又如何,没人在乎。
新帝不追究,反而放下心中龃龉大肆赞赏,其他人便也只能跟着喝彩声一片。
人人都说摄政王陈钦行事果决,救了金陵百姓。
连带着萧盼的声誉更加上了一层楼。
可真是可笑极了。
岳灵儿并未说话,手指微微用力,那朵美而雍容的牡丹便变得皱巴巴的,汁水流着她葱白的手指流到手腕。
“圣女,你的手碗红了!”
秋竹忽然惊呼,像是过敏一般,瞬间就起了层层的小红点,还有些水泡的样子。
岳灵儿惊慌的捂住手,用袖子遮住,沉着脸厉声喝道,“叫什么,许是过敏了,赶紧回去。”
“哎呀,金边牡丹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何侧妃挡住去路,摇着团扇轻轻扑着,一双美目又是惊又是幸灾乐祸,一眼就扫到了岳灵儿裙边的水汁,“原来是你这个所谓的圣女干的好事!”
“奴婢就说这边看着有人鬼鬼祟祟,侧妃您还不相信。”
一旁搀扶着的流苏道。
作为奴才,自然是跟主子同仇敌忾,对岳灵儿没什么好脸色,极尽讽刺。
“唉,也是本妃没有想到,堂堂圣女,也会做小偷。”
“依我看,就是个贱皮子。”
何侧妃也因为岳灵儿吃了不少亏,如今自以为抓到把柄,势必要好好羞辱她一番。
眼神在她身上刮来刮去,刻薄的很,“纵然是闽南节度使将你这个私生女接回来,也改不了你这个下贱坯子的模样!”
她的手指几乎锉到了岳灵儿的脸上。
“你说什么?!”
岳灵儿本疾走的步子瞬间定住,阴森森的看着何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