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邹端来一碗药,滚烫的烟气扑到脸上,萧眠竟然有片刻恍惚,舀了一勺吹凉递到赵非蕴嘴边,“喝药吧。”
“喝完你就好了。”
话虽如此,可是赵非蕴却丝毫不配合,牙关紧闭,墨黑的汤药从嘴角流出来,将脑袋下藏青的枕巾打湿一片。
“怎么会,两个时辰前还能喂进去!”老邹见此情景,慌了。
他没想到,县令的病情竟然加重了,要是连药都喝不下,还谈什么恢复痊愈。
“大人,您要坚持呢,只有喝了药才能好。”老邹几乎要跪下了,说句实话,他的心跳的飞快,腿脚不自觉发软。
口中念念有词,此刻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萧眠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变得幽深,又喂了一勺,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默了默。
忽然将药碗递给老邹。
老邹愣愣地接过,还不明白萧眠到底要做什么,他张大嘴巴,就看见萧眠左手捏住大人的下巴,迫使他的嘴巴打开,右手拿过碗,就往他的嘴巴里慢慢灌进去。
虽然流了一小半,但好歹有一大半喝了进去。
老邹从震惊当中回过神,看看萧眠又看看赵非蕴。刚刚还以为她是要嘴对嘴喂药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萧眠,不是他们一直以为的那样娇弱。
她其实很强大。
刚刚那种境况下,自己一个大男人都慌了,萧眠却没有失去主意,老邹真心感到佩服。
“邹叔,你先出去吧,大人这里我会照料着。”
萧眠柔声吩咐老邹。
“带着小林,按照大人之前说得,多带些人,还有记得做好防范,一定要把莲花姐姐找到。”
她已经知道了徐莲花的事情。
不是不累,那一瞬她竟只能苦笑,可是看着赵非蕴默然无声地躺在床上,她又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一下了。
“是,我这就去。大人就拜托您了。”
老邹看了一眼赵非蕴,到底是出去了。
在大人醒来之前,他们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做好,别给大人增添烦恼。
“嗯。”
萧眠不再说话,在老邹掀帘出去之前,又站起来,“邹叔,还有我阿爹与阿弟,这几天我不便回去,就拜托你们也多照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