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文书的脸僵了,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活,他自认为自己这颗墙头草已经深谙其中的奥秘,行事更是无比的圆滑。
可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新县令行事竟然如此直白,让他一下子难以琢磨,不知道作何反应。
照理来说,赵非韫说得一点没错,自己也应该麻利的整理出来进行交接。
可理是这么个理,但有人不认啊。
要是认了,也就不会有如今蛮横于墨城的苟县尉。
海文书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说不出半个字。
“嗯?怎么,海文书很为难?还有你为何总是看苟县尉,难道是苟县尉不让?”
赵非韫继续奉行着没有眼力见率性直白的县令人设。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下官没有看,没有看......”海文书只觉得度日如年,他下意识看向苟子美,又慌张地收回来。
苟子美脸色已经黑成墨水了,起先他还以为新县令是什么世家子出身,这两日,他便对人百般试探,无从得知。
便又派人加急往长安方向打听,几经周折,终于确认这个秦墨只不过是个寒门出身。
因着没人脉,没银子,性子又直,初入官场便得罪了人,这才被发配到墨城这个小地方。
说白了,便是又一个死了都没什么人关注的白菜秧子。
因此他自觉不用再行讨好,面对赵非韫也不自觉恢复了原本的嚣张跋扈。
一个县令而已,装什么大头。
苟子美拿了墨城县衙的各项权力,他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再交出去。
“秦大人初来墨城,舟车劳顿的很,不妨还是先好好休息一番,此事还是不急。”
“由海文书精心整理一番,再交由大人,日后大人您做起事来岂不是更加省心省力。”
虽然不能直接拒绝,但先拖着,拖着拖着,不定秦墨就什么时候死了呢。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冷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赵非韫,细长的眼睛中满满的算计。
赵非韫只当作看不见,甚至还笑了起来,“苟县尉一番美意,本来本官是不好推辞的,只是我这个人吧,天生劳碌命,实在是闲不住,相信你一定能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