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去的时候，馨儿还没有走。

一夕之间，张婉茹就从天堂掉到地狱了，又被周贵妃羞辱，情绪起伏颇大，再加上肚子还被周贵妃踢了几脚，馨儿十分担心。

可她作恶多端，又连累宋太医被满门抄斩，太医院的人都不敢跟她接触。

馨儿虽然很愤怒，但形势大过人，她只能忍了。

正等着，刚刚拦住她，不让她进去的药童就换了一副脸色，面带笑容地朝她，……

身后走去！

“哟，清竹姐姐，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是不是懿妃娘娘不舒服了？”

“陈太医正在里面跟高太医商量一个方子，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他。”

清竹微微一笑。

“那就有劳小大人了。”

呸，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药童，至于这么尊敬吗？

馨儿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面上却不显。

若是放在之前，清竹肯定要跟馨儿打一声招呼，以示友好，可如今馨儿的主子已经被废为庶人，再也爬不起来了，她也不用在馨儿面前卑躬屈膝了。

不过，馨儿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所有人都雪上加霜，她也没有必要故意为难，折辱馨儿。

不是做不到，也不是狠不下心来赶尽杀绝，而是不想让皇上觉得她家主子太过狠毒，也是想给孝严太后和孝慈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

更重要的是，要在张婉茹的幼妹张婕妤面前树立一个快意恩仇，有怨报怨，事情过去了，就不会翻旧账的形象。

张婕妤若是能明白她主子的意思，以后安分守己，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她若是因此心生怨恨，对主子不满，从而对付主子，或者伤害小公主和小皇子，那就是她不对了。

不用主子出手，皇上就先容不得她。

馨儿还是凤仪宫大宫女的时候，没少对清竹颐指气使，她以为清竹会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谁成想清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转身看向别的地方了。

她面上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暗自发惊。

一个宫女，就有这么厉害的心性，那她的主子，城府该有多深？

还有盛宠在身。

儿女双全。

皇后娘娘输给她，不冤。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有点意难平。

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