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明突然间眼眶酸胀:“好,多包几个拿进来。柱子,敲碎一盆,把盆拿进来。”
然后一块块布巾裹着碎冰将王源包裹,还要不断地取下、放好,以防过热,又要防冻伤,有了活计,王昌明的心神不再发散了。
未时正马车终于回到了王府,众人拆好了门槛,马车直接驶入了王昌明的住所。
院子打扫过,床铺上是新铺的铺盖,满屋子站满了小厮等着伺候,府里的厨房将炉子都搬到了院子里,熬着不同的东西,有药味也有粥米的香味。
王昌明顾不上其他,跟着抬着床板的侍卫快速小跑着,苍白的面色和羸弱的身体让站在一旁的王一韬心狠狠地揪着。
一个闪神感觉身体有些不稳就要向后摔倒,被亲随眼疾手快地扶住。
“老太爷,你可要撑住,老爷还需要你的帮扶呢。”
王源被放在床上,王一韬深吸了一口气,拉着两位御医后脚就进了门:“昌明,太医院里最善外伤的王太医和院正张大人已经过来了,让他们先看看再说。”
王昌明赶紧让开了位置,对着王一韬恭敬地喊了声:“多谢父亲。”
王一韬看着低头垂眸的儿子,眼眶酸胀得难受,儿子这是要原谅自己了吗?他居然低头了?
王一韬喉头梗的厉害,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直勾勾地看着儿子,都两鬓间有了白发了啊?
“是爹的错,毁了我儿呀。”
自己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自己不顾一切娶了心仪的女子,却为了不知所以的理由,毁了儿子的一生。
当初若是自己少些贪念,不与孔家牵涉太深,支持儿子,那么此时是不是也可以享受儿孙绕膝的快事了啊?
王一韬早就后悔了,这些年也看出来了些东西,也逐渐疏远了孔家,但有些时候,上船容易下船难。
若断,则立时便有断臂之痛,不断,则有倾覆之嫌。此时,王一韬反而有了勇气。
两位太医先后诊了脉,两厢交流后一致认为,外伤处理不干净,身体太过虚弱,失血过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