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哭泣声,逐渐变为嚎啕大哭。

林清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哭,或许是为了陆夫人的死,或许是她到现在才懂了陆夫人的心思,她哭得不能自已。

哭久了,她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她已经回到酒店房间。

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时惟樾不在房间。

今天饭店发生那么多事,他要去处理。

林清也从床上坐起,看到床边有一个白色的信封。

信封上有一行娟秀的字:林清也、时惟樾收。

信封打开过,时惟樾想必想看过里面的内容。

留在床头柜上,是让她也看看。

时师座、林小姐,见信如唔。

你二位能看到这封信,想必我已经离去。

如果不是离去,这封信大约会一直留着。

自从先生陆文奇离世,我时常内心焦灼,夜半总是在梦中惊醒。我想着他的抱负,想着孩子的未来,却始终没有着落。

这封信写完,我急着让它尽快让你们看见。

可我不能,我还没做好我该做的事,这封信便见不了光。

时师座,我多谢你救我于水火之中,让我的心开始安定。

可这不够。

时家军驻守在泰城周边,没了外患,可内忧还在。

泰城骨子里的腐烂,不是我和孩子们能够解决。

人的野心如江河永远填不满,丑恶在利益面前更学不会遮掩。比起直截了当的变脸,更怕那种打着关怀的名义底下是一张深渊巨口。

泰城面临的境况,时师座想必比我清楚。

你派兵保护,也在探查泰城的情报,这些我都知道。

当然,我也知道你不会攻打泰城,你和我先生是同一类人——但我也做不到你插手泰城内部的事,我无法保障孩子的权利。

这步棋,走到死局。

唯有我这枚棋子,能将棋面反转。

我先生说,男人有大志向,这辈子要死得其所,可一场病痛带走了他——他没有死在战场上。

先生走后,我接替了他的志向。我想为他的理想抱负做出一份努力,代替他看看南北统一的盛况——我也没法再去看。

我只忧心我的孩子们。

我的大儿子陆星翊,二儿子陆泽,小女儿陆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