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被他一噎,只好闭了嘴保持安静,毕竟这确实是他的府邸。
“本侯听无悔说,你带着他去了集市上饮酒?”他顿了顿,向我问道。
无悔这个小叛徒,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要告诉魏冉,下次再带他出门,我就不姓齐!
“去了又怎么了,只许你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我还不能出府去找找乐子了。”我闷闷的说道,在这样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非要我一个人形单影只的,他才能满意吗。
“出府便罢了,原也知道你好凑热闹,只是无悔年纪还小,你怎能哄他饮酒?”他先是怨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斥道:“还有你,自己的身子骨几斤几两,心中不清楚么,毫无酒品。”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喝酒了?”我厚着脸皮,学起了他的装傻充愣:“只不过是用了些午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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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他凝眸向我看来。
“真的呀。”我死鸭子嘴硬。
他突然就站起身、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弯下了腰,将脸凑到了我脸前!
“你干嘛!”我震惊的向后退去,不料却堪堪坐空了,一屁股掉在了地上。
“哎哟喂!”我痛呼。
“呵…”这厮望着我,促狭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身上这么重的酒气,还好意思对着本侯睁眼说瞎话。”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出声嘲讽道。
原来是想闻我身上有没有酒味儿,我还以为他要…臭不要脸的,太奸诈了!
“就是喝了怎么样吧!”我站起身拍拍屁股:“喝点儿酒你也要管,怎么那么多事儿呢!”
“本侯是怕你带坏了无悔。”他转过身,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不容抗拒的说道:“总之你们俩人以后,不许再饮酒。”
整天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我真是烦死他了,我盯着他的后脑勺,忍住了想给他邦邦两拳的冲动。
“用过晚膳了吗?”他状似不经意的说道。
“没呢!”我气闷着脱口而出。
“恰好本侯席间略有不适,也未曾多用,此刻倒是有些饿了。”他边说边负手向外迈去:“走吧,今夜就勉强赏你,与本侯同膳而食吧。”
切!姐会在乎你那一两顿,嗟来之食吗!
“云客斋的炙野山鸡,只有特定的节日里才会有,若是错过,可真是太可惜了。”一声感叹传进了我的耳中。
“等等我!”我闻言后,立刻拔腿向他追了上去,不吃白不吃,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云客斋是咸阳城中最红火的酒楼,与侯府只隔了两条街,路程并不远,又值夜间,我们便没有唤马车,只一前一后的,步行而去。
魏冉端着姿态、在我前面走的风度翩翩,我看见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不禁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声冷嗤,这黑灯瞎火的,装酷给谁看呢!
我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踩着他的影子一路同行。
到了酒楼后,我毫不客气的点了满满一桌好菜,随即大块朵颐起来,午间光顾着喝酒了,这会儿早已饥肠辘辘。
魏冉却慢条斯理的喝着米粥,似笑非笑的斜眼瞅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仙女用膳啊!”我叼着山鸡腿儿,对他翻了个白眼儿。
“仙女若是都长你这副尊容,这世上怕是再无求仙问道之人了。”他做出一副欠揍的样子来。
我气竭,可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只好又忿忿地岔开着话题:“不是你自己说的饿了嘛,现在又不吃,光瞅着我看做什么,盯得人毛骨悚然的。”
我夸张的抖了抖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惹得他轻声笑了起来。
可他随即又正色向我问道:“与我在一起,就真的让你感觉到这般不适吗?”
此夜万家灯火齐聚,酒楼里并无多少食客,他端坐在我对面,用我从未见识过的挚诚,真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