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日要同赵国战败后,遣来的使者重新商定协约,恐怕一整日都要困在咸阳宫里,媛儿不必久等于我,若是饿了乏了,嘱咐江姑姑便是。”阿稷还缱绻的吻着我的眉眼。
“嗯。”我最后一次依恋的抱住了他,点了点头。
“江姑姑,带媛儿去歇下吧。”阿稷拥着我站起身,向殿内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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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姑姑闻言从殿内匆匆走出,俯身行礼道:“姑娘请随我来。”
我缓缓从阿稷手中抽出了手,在他的笑意晏晏的注视中,跟随着江姑姑渐渐离去了。
一路行至一处静谧精致的院落中,青禾早已在此间等候了,见着我与江姑姑便小跑着出来,连声问道:“姑娘,云…”
我冲着她摇了摇头,青禾满腹的疑问堪堪打住。
“姑娘,这间院子位于中庆殿后院,安静适居,是大王特意吩咐为您备下的,您早些安置吧,有事唤婢子来寻老身即可。”江姑姑看出我与青禾仿佛有事情要商议,知礼的就要告退。
“多谢姑姑。”我欠身行了一礼。
“姑娘客气。”江姑姑回了个礼,转身退下了。
青禾扶着我走向屋中,被褥那些早已铺好了,我坐在榻上,心中悲戚。
“姑娘。”青禾忧虑的开口,又怕使我更加烦闷,嗫嚅的站着。
“别怕,明日我就会去面见太后,接回云月。”我出言说道。
“云月姐姐被太后扣下了?”青禾惊颤道。
“那姑娘告诉大王,让大王陪您一起去吧,您只身前往,奴婢实在不放心啊!”青禾伏跪在我膝前,语气急切。
我将她拉起来,摇了摇头:“阿稷为了我,已经是六亲不和了,我如何还能再让他继续与太后和穰侯起争执。”
若是真闹到了与他们形如水火,势不两立的地步,作为君王的阿稷,想要收权亲政,只怕是更为艰难。
“可大王已经为了姑娘做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怕这一件事吗?”青禾继续劝说着我。
“若真的让阿稷前去要人,太后只会更揪着不放。”我缓缓向青禾解释道:“太后是这宫中至尊,因为我被大王拂了面子,本就怒不可遏,她顾及着阿稷动不了我,可云月就不一样了,若再惹恼了她,只怕会真的害死云月。”
“她抓住云月,真正想要挟的,不过是我罢了。”
“这如何是好,姑娘这是被架在刀刃上了啊。”
“青禾,下去吧,明日卯时你去前殿替我拖住江姑姑,就说我连日劳累惊吓,要多休息,让她不必来问安。”我嘱咐着青禾。
“可是…”青禾犹豫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必多说了,我自有分寸的。”我对着她点了点头。
“是,奴婢告退。”青禾无奈的退下了。
一夜枯坐在窗前,我睁眼看着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想必阿稷此时,应该已经在咸阳宫了吧,我僵硬着起身理了理裙裾,推开门向长乐宫走去。
走出中庆殿,迎面在宫道上遇见了一位身穿朝服的青年男子,他手执羽扇,步伐从容的向我走近,俯身行了一礼。
此人眉眼皆透露着睿智与算计,看起来亦正亦邪,我在脑中思索了一遍,确实未曾见过他,只好仓促的还了一礼,便准备匆匆而过。
“姑娘且慢。”他在身后叫住我。
“不知大人有何指教。”我转身疑惑着,他既穿的朝服,我这样称呼应当是没错的。
“在下中大夫范雎,是大王的门客,此次前来,是专程拜访姑娘的。”他彬彬有礼的说道。
我暗惊,原来他就是范雎!
“大人寻我,所为何事?”我简单明了的开口。
“姑娘耿直,范某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姑娘觉得,大王当真能违逆太后心意,娶姑娘做这秦国的王后吗?”他精明的双眼紧盯着我,原来是做说客来了。
“齐媛从未肖想过王后之位。”我如实回答。
“可大王为了与姑娘成婚,不惜与太后穰侯翻脸,姑娘这番话,有谁会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