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琼娅忙暗地里拽了韦瑾一下,韦瑾瞪了她一眼,笑盈盈的看向宋思儒:“王爷,看来陛下对咱们家还是蛮看重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所以陛下愿意认咱们这门亲戚。”
琼嬅不动声色的瞄了她一眼,方才那内官都说的明明白白了,是代王赵恒着意添了许多,怎又成了韦皇后的缘故了?再说了那出嫁的又不是老三,皇后会那这么好心给琼嬅添嫁妆?
宋思儒又不傻,但也不想驳韦瑾的面子,只轻轻点了点头,见状韦瑾立刻说道:“妾身这就命人一一清点登记,收到库房里去。”
宋思儒并未说话,琼嬅却是“啪”的一声合上了那礼单看向韦瑾:“那就劳烦母妃安排得力的人对着这礼单一一清点清楚,我留碧落在这登记到册子上,之后让阿顺他们送到梦华居的库房里便是。”
众人一愣,韦瑾迅速的看了宋思儒一眼,忙说道:“这有什么好劳烦的,你的一切事从来都是母妃替你操持的,如今到了这婚嫁的大事上,自然还是我多给你费心了,只是这些事你向来不懂,碧落也未必能理清楚,不如还是让陈妈妈来吧,左右都是她做惯了的。”
琼嬅虽无与她撕破脸的打算但也并打算将这些东西拱手让给她,当即似笑非笑的说道:“陈妈妈掌管瑾香苑的所有事自然对瑾香苑的库房门清,但对我梦华居的小库房怕是一问三不知吧?碧落虽年轻,但对我院子里的事比我都要清楚,自然是不必劳烦陈妈妈的了。”
上次各府来送礼死丫头已经挑着最贵重的两箱拿走了,这次还想占着这些御赐的东西不松手,没门!
韦瑾心中暗自咒骂着琼嬅,脸上却依旧笑盈盈的:“大丫头说的也有理,旁的倒也无碍,只是这都是宫里赏赐的,万一有个差错咱们可担待不起,你素日无管家理财之心,还是由母妃来打理的好。”
见韦瑾不松口,琼嬅也没了耐心:“正因我平日无管家之才,才要自己试着学起来,日后到了大金,也好学着护好自己的东西,才能不被别人抢了去。”
韦瑾语塞,这丫头话里有话,分明是在暗讽她!宋琼娅见琼嬅这般难缠,当场就不高兴了:“大姐姐这是说谁抢你的东西呢?你从小在府里要星星恨不得连月亮都给你,谁又能抢了你的东西去?母妃是一心为你着想,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我可没说母妃,我说的是你。”琼嬅冷哼一声,伸手翻着那红漆木箱子里的金元宝,“你十岁上学堂,抢走了父王给我的诸葛笔和洮河砚,十三岁你会梳妆打扮了又抢走了外祖送来的冠子和项圈,就是你今日戴的这个白玉镂雕牡丹坠佩,都是前几日舅舅家送来的礼,你拿了我这么多东西,我怎能不小心一些呢?”
“你!”宋琼娅不想这琼嬅压根就不傻,原以为她成日马大哈似的根本不会把这些琐碎的事放在心上,不想她一桩一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当下恼羞成怒的喊道:“这白玉坠佩是我舅舅送来的,自然是给我的!你舅舅?你也配有舅舅吗?”
眼看成功激怒了宋琼娅,琼嬅嗓门也大了起来:“噢,原来舅舅是你的不是我的啊?怪不得你从小同我抢东西,毫无一丝对长姐的姐妹之情,原来是从未把我当过嫡亲的姐姐啊!”
“你也配做我姐姐吗?你有点长姐的样子吗?从小因为你,我们一家人受了旁人多少白眼和羞辱?做你的妹妹有一丁点的好处吗?有你这样的姐姐可真是倒了大霉了!”宋琼娅气的有些口不择言了。
琼嬅却“噗嗤”一笑:“怎能没一点好处呢?我不要的下滥货不都给你了吗?比如易家的老二,不就是我不要才扔给你的吗?”
“你不要脸!你不要?是人家易家瞧不上你与你退了婚,若不是有皇后娘娘从中周旋,宋家的脸怕是早就被你给丢完了!”宋琼娅听到她提及易景行,顿时更暴躁了。
“娅儿!怎么和大姐姐说话的!”宋文博忙出言斥道,妹妹有时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
“噢,原来当真是皇后娘娘做主,让我远嫁大金和亲啊,啧啧,我就说嘛,这天大的好事怎么就能落到我头上呢。”琼嬅倒也不恼,这些话她无非是想让宋思儒听见罢了。
眼看宋琼娅被激怒,韦瑾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立刻拦在了宋琼娅面前:“都是自家亲姐妹,从小打到大的还真记仇吗?”
“我不记仇啊,只是稍微有些贪财罢了。”琼嬅微微一笑,“方才人家宫里的内管都传了代王的意思,说我要多带些财帛防身,我觉得代王说的极对,父王说呢?”
宋思儒已经听出了琼嬅的意思,这些年他倒真没有怀疑过韦瑾,更没有想过看上去傻大姐一样的琼嬅实则心里明镜似的,一笔一笔记得十分清楚。
“嫁妆是陛下和代王赐给你的,你自己看着办。”宋思儒说道,顺便瞧了韦瑾一眼。
看着琼嬅将礼单交给了碧落,得意的扬长而去,宋琼娅都快哭了,拽着韦瑾的袖子使劲的搓着,韦瑾当着宋思儒的面也不敢多言,只悻悻的拉着宋琼娅走了,她倒还不信了,死丫头带多少人去大金都是有规制的,哪有那么多人把这些都带去?就算是寄放在娘家,只要死丫头离了汴京,这些不迟早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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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和阿顺一直忙到天都擦黑了才理清了那册子上的物品,又依次登记入了梦华居的库房,红绫则守在琼嬅身边伺候茶汤,琼嬅像没事人一样捧着二弟弟寻来的小人说看的津津有味,等碧落将登记好的册子拿来,她看都没看随手扔到了一边。
三日后代王设宴为琼嬅饯行,距离离开汴京只有两日了,这三日琼嬅一直待在府里哪都没去,成日在梦华居不是嗑瓜子就是看杂书,要么就是去园子里捞鱼逗鸟,和以前没有任何不同,这日为了代王的宴席琼嬅倒是好生打扮了起来。一身金周鸟罗镶花边大袖,配同色牡丹花罗襦裙,头戴白玉冠子,耳间是金嵌石耳坠,身上最贵重的莫过于手上那对迦南香木镶金手镯,当她收拾妥当出了院准备出门时,被韦瑾拦在了府门口。
看着今日装扮的格外华贵的琼嬅,韦瑾心中很不是滋味,都是同一个爹生的,若说相貌,这死丫头绝对是全汴京数一数二的好,而她的琼娅就差的多了,所以她自小便培养宋琼娅诗词歌舞琴棋书画,生怕被死丫头给比下去。
“母妃有事?”见韦瑾上下打量着自己琼嬅暗自发笑。
“今儿装扮的倒是极好,就该这样子才对嘛。”韦瑾满脸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你头回去这种席面,母妃怕你一人应付不来,就想着让你妹妹同去,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