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鸢放下药碗后,视线再次回到那张巨大的沙盘图上。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牧仁,你负责率一千轻骑,在夜半时分突袭大凉营地。一旦大凉军队做出反击,就必须立刻撤退,绝不允许折损一兵一马。”
“是。”牧仁抱拳,
接着,他转头看向布赫,命令道:“你和纳森带领五千精兵,马上动身前往胜州。”
布赫一脸困惑:“眼下这种情况下,去胜州做什么?”
“断粮草,搅波动。”
阿史那鸢拿起旗子插在胜州沙土上,细细分析,“丰州地广人稀,除了城中,唯有胜州有充足的粮草。如今大凉十万大军在原地安营扎寨,与我方对峙已有七天之久。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想方设法烧毁他们的粮草,并截断他们的退路。没了粮草,大凉必将不战自败。”
众人听完恍然,纷纷钦佩地点头:“是!”
夏日的夜晚异常闷热,让人心烦意乱。
阿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无奈坐起身开窗透气。
哪知窗子一开,正好撞见布赫那张大胡子脸,着实给她吓了一跳。
他露出一个略显憨厚傻气的笑容,轻声喊了句:“可敦。”
阿音轻蹙眉头,疑惑地问:“这么晚了,你站在我窗子外面做什么?”
布赫呵呵笑了两声,快步从门口走了进来。
怀中抱着一堆物品,然后一股脑儿地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都是可汗特意吩咐我给您送过来的,有团扇、驱蚊熏香、冰枕和竹席......”
他一一与阿音介绍,最后补充一句:“可汗知晓您怕热,又招惹蚊虫叮咬,所以特地准备了这些。”
闻言,阿音心头轻触了下。
她还以为阿鸢生气了,所以不想理她了。
“谢谢,有劳了。”
“害,您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才对呢!可敦,实不相瞒,我明日有事得出去一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汗不喜旁人靠近,换药一事,还得劳烦您。”
想到白日情形,阿音有些尴尬,却还是轻轻点头应下。
月光如水洒落,照亮房顶上的两道黑色人影,二人手中各拿着一壶酒对饮。
布赫不满地“啧”了声。
他还以为可汗是舍不得他,特意为他饯行呢。
是他想多了。
这么多年来,可汗就找他喝过两次酒。
上一次还是八年前,那晚可汗喝的酩酊大醉,抱着他痛哭流涕来着。
“她收下东西后,有没有说些什么?”阿史那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问道。
“没有。”布赫回答简短。
“那......有没有问起我?”
“也没有。”
“那她......”
“我说可汗,都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是这么优柔寡断、婆婆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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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赫再也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索性直接站起身。
“当初您说她已为人妇,不忍下手抢夺,如今她成为您的可敦,您还是如此懦弱!”
阿史那鸢抿直了唇线不语,只默默凝视着夜空中高悬的那轮明月,然后仰头痛快地喝下一口烈酒。
布赫继续道:“当年我就劝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