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姐,我们就来这吟诗好了。”若竹已经又喝了一杯,酒意有点涌上来,就抱住瑾宁的双肩,笑着道:“李白斗酒诗三百,那我呢,也就喝上一杯做上一首。”
“你做的,只怕是打油诗吧。”婉宁含笑说着,若竹已经摇头:“我也是学过作诗的,这就给你们用个典。”
说着若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还是把酒杯对着月亮高高举起,看着那海棠花就笑了:“夜阑人静邀明月,海棠花下对月饮,若能……”
“你还是下去吧,连韵都对不上,还说作诗。”婉宁已经不客气地把若竹给拉下去,若竹一张脸红扑扑地,顺势扑进瑾宁怀中,撒娇地说:“好姐姐,你快做个好的,让嫂嫂看看。”
见若竹连声叫着自己好姐姐,瑾宁笑着拍拍若竹的脸:“夜阑人静处,独坐对月饮,今宵月明时,良人宿何方。”
瑾宁随口念出,若竹和婉宁却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瑾宁才擦掉眼中的泪,对婉宁笑着道:“久没有作诗,竟连韵都错了。”
“比我的好。”若竹只说了这一句,就要扯住婉宁喝酒,婉宁急忙摆手:“你晓得的,你哥哥从不让我喝酒。”
瑾宁还不晓得婉宁不能喝酒,也就追问婉宁,婉宁听出瑾宁方才那几句话里面的哀伤,就笑着把缘由说了。
“原来如此,四妹夫对你,也是十分尽心力。”瑾宁含笑说着,若竹点头:“大哥对大嫂,那是真好,但是呢,大嫂对大哥,更是说不出的好。”
“你这丫头,就爱夸我。”婉宁捏一下若竹的鼻子,若竹故意装作吃疼,想要瑾宁哄自己,瑾宁又和她们玩笑几句,拿起酒壶,壶中酒已经干了。
于是瑾宁就笑着道:“月已经赏了,花也看了,酒也干了。”说话时候,瑾宁看着在石凳上坐着打盹的杏儿:“连杏儿都要睡着了,我们还是走吧。”
“兴尽而返!”若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杏儿被说话声惊醒,也就打个哈欠道:“梨儿是回去点灯,把被子都打开,好让大奶奶和姨奶奶姑奶奶回去时候,就能睡下。”
“这些你收拾吧。”婉宁把若竹扶起来,若让杏儿送她们回去再来收拾,那得忙到半夜了。杏儿也不客气,也就在那收拾着那些残肴。
瑾宁快要走出花园的时候回头看去,只能看到杏儿在那收拾东西,方才的欢声笑语和惆怅,都像是一场梦,等明日一早起来,瑾宁又是那个端庄妥帖,事事都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吴三奶奶了。
回到房中,果真梨儿已经把床铺都铺设好了,见她们进来,梨儿就道:“她们几个还说等着呢,我让她们先去睡了,等明儿一早,我就偷个懒不起来了,让她们先服侍。”
“好丫头,果真会安排。”若竹赞了一句,梨儿急忙端过热茶,服侍若竹喝了,又拿过一个热手巾,若竹擦了脸,这才摔脱了鞋子,往床上倒去。
梨儿急忙把若竹的鞋子脱了,外面衣衫宽掉,又给若竹盖上被子,若竹已经睡得什么都不晓得了。
瑾宁姐妹还在那卸妆,梨儿端来洗脸水的时候,杏儿也回来了,二人服侍她们姐妹卸下妆容,又替若竹擦掉面上妆容,拿掉发上首饰,这才退下。若竹一直睡得很沉,什么都不晓得。
“你这小姑子,倒是个爱说爱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性子。”躺下时候,瑾宁对婉宁笑着说。
婉宁也有些困乏,嗯了一声,似乎就睡着了。瑾宁把被子盖好:“闺中时候,什么都想要最好的,可是等经过了这些事儿,才晓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姐姐后悔吗?”婉宁没想到瑾宁会这样说,睁开眼看着瑾宁,瑾宁已经笑了:“我从不后悔,只是偶尔会有些惆怅,但我要的,从来不是男人的情爱。”
希图男人的情爱,就会陷入一些难以言说的纠结之中,不希图男人的情爱,许多事情就能顺利得多。
婉宁嗯了一声,瑾宁拍拍婉宁的手:“睡吧。”
婉宁只答应了一声,就已经睡着,瑾宁轻叹一声,这是出嫁之前,秦太太对瑾宁说的,秦太太说,她一生所误,就是误在,对丈夫曾经倾心爱慕,要等到经历那么多之后才发现,男人的心,就像那天上的月,今儿缺了,明儿就圆了。当秦太太收起对丈夫的倾心爱慕,反而得到了世人的赞叹。
真是可笑啊,妻子倾心爱慕丈夫,要他许下千般誓言,等他违背誓言之后,妻子因此气恼,却会被世人责骂,骂怎能如此嫉妒。
等妻子收起这些爱慕,拿出装出来的爱慕,偶尔做出一些吃醋的举动,却被世人赞叹,赞叹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女子。世人怎么偏偏就赞叹这样装出来的爱慕,而痛骂那真正的爱慕呢?
当时瑾宁不明白,却也答应了秦太太,对丈夫,要装出很